林止风没有专门前往单府刷存在感,她知道右相单林聪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得知女儿被她所救,迟早会亲自登门拜访。
她要在单林聪上门前把医馆开起来,到时候借他官威一用,好在燕尾镇站稳脚跟。
燕尾镇紧邻盛京城,鱼龙混杂,有皇亲贵胄的远近亲戚,也有毫无背景的穷苦百姓。
“大小姐,我看这家铺子不错。”余曼儿指着大街中段一间有门脸的大院,外面是正堂,里面还有两进的宽敞院子,既能做生意又能居住。
这间大院以及对面两间小院都在转让,门口贴着公告,让有兴趣的人直接敲门即可。
“确实不错。余姑姑跟我去问价,你们就在这儿附近等着。”林止风不想带着一大群人,乌泱泱聚过去吧人给吓着。
她绕开门脸的正门,来到侧面的小门轻敲了敲,里面很快传来一声苍老的回应。
“嗳,来了,稍等一等。”
隔了片刻,一名行动迟缓的白发老人驼着背把门打开,虚起眼睛看了两人一眼,客客气气问道:“不知二位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余姑姑主动上前半步,侧身行了一礼,简单说出了来意。“老先生,我们想租您这间大院。”
白发老人长长地“哦”了一声,仿佛这才想起门口贴着布告,他伸手向内一引,等她们进门后迟缓地关上门。
“唉,你们自己看吧,我腿脚不便,就不带你们逛了。”
白发老人颤颤巍巍坐去墙根下的椅子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余姑姑生出几分好奇。她主动一问,老人就顺口答了起来。
“我原是经营着一家祖传药房,到我这里是第三代。可惜时运不济,遇到做生意霸道的同行,我和对面两家小药房全都被挤兑垮了。”
老人姓樊,药房原就叫樊记,和对面两家沾点亲戚关系,大家一向相处和睦,互利互惠。
半月前,一家名为荣记的医馆在镇上开了张,刚开门做生意的第三天,就让镇上所有药房只能独家供应他家,不许跟别的医馆和大夫合作。
樊记和对面两家小药房在镇上多年,和附近医馆里的坐堂大夫、以及周遭乡镇的上门大夫都是熟人,当然不肯答应荣记的无理要求。
“唉,谁知道,荣记竟跟荣相沾点儿关系,这街上的药房都知道,就我和对面两家不清楚。”
樊老拒绝得很干脆,对方倒也没有再来问,谁知道荣记开门的第五天夜里,他和对面两家的东家就遭了贼。
“贼人翻墙而入,盗走我家珍贵药材,我夜里觉浅,被惊醒就想逃出去求助,却被打得失去意识,好不容易才保住一条命。”
樊老眼中没有太多恨意,更多的是遗憾和悲痛。
“对面那两家,一个算是我远房堂兄,另一个是我远房侄儿。堂兄损失惨重,气出急病,没能救活;侄儿心灰意冷,前些日把院子卖掉,回老家种地去了。”
林止风听到这里才用神魂扫了一眼他的腿脚,果然不是年迈造成的虚弱,而是被打伤了筋骨还没好。他的骨龄只有六十五,比看上去要年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