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言觉得他在讽刺自己。他应该知道,被自己杀死的徐忠衡就是被淡古夺取了心智。现在难道他也要落得这般下场?听上去着实有些可笑。
“我是说真的。”男人没等苍言同意就坐到桌首的位置——本该是苍言坐的地方。
苍言没有生气,他也没力气做这些无聊的事。
“你抽过淡古吗?”
“我用不着那个。”
言外之意已经不用说了。
“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事?”
“只是一部分。”男人弯腰,打开自己带来的皮革箱子,里面是一根长长的烟斗,他把箱子推到苍言面前。“这是我从西域花重金买到的,是最能抵消痛觉的淡古了。”
苍言无法理解他的意图。
他伸出手,把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烟斗拿到手中,凉凉的。
自己之后真要尝试这种东西?他回想起徐忠衡抽完淡古后的颓唐模样,不禁感到一阵反胃,懦弱的逃避者才会使用它,但他苍言不是,他宁愿死也不想苟延残喘的活着。
“但你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对方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他还都没说,男子就笑吟吟地摊手,“这箱就送给你了,我想……大概够用半个月。如果你还活得了更久,我会再让人送你一箱——不求回报。”
苍言微微颔首:“你以为这样能激怒我吗?”
对方嗤笑了一声。
“我不打算让你生气,我们向来都和和气气的,不是吗?我这人嘴贫,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早该知道的。”
“好。”苍言轻轻合上箱子,把它放到自己身边。“我会等第二个箱子送过来的,或许你得准备更多。”
“那再好不过,谁也不希望老朋友离开得太早。”
“这是第一件事——接下来呢?”
“我带来个东西。不过需要你的卫兵同意他进来。”
苍言招呼士兵,让在外面等待的人进来。
“是什么?”
“一看便知。”
苍言点头。
一个强壮的男人背着有肩膀宽的箱子走了进来,箱子湿湿滑滑,里头似乎装着什么介于液体和固体之间的黏稠物质,有些许滴在红毯上,苍言不悦,但没说什么。可能过段时间,他就再也走不上这席红毯了。
箱子轻放在苍言面前,皇座之下。
“打开?”男子征求苍言意见。
苍言点头。
事到如今,难不成再让他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