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这不是自己该思考的事,当务之急是救下沈以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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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糜舟醒来时,发觉脸颊濡润,敷上一层薄薄的水汽。
原来是昨晚下过一场绵绵细雨,雨水被风吹到了脸上。
他意识到,随着泽气力量的一点点减少,他对周围情况感知能力也在下降。这不是个好消息,万一在睡觉时被士兵们包围然后生擒,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决定之后几天都睡在冰凉的石砖地板上,再在房间门口摆上用细线和石头制作的简易探测机关,避免危险降临。
月亮降下,太阳东升,赤红的光像是从天边慢慢隆起,最先被照亮的是地平线,趣÷阁直但不失嵯峨的线条出现了弯曲,一道白光覆盖在上面,随后白光进一步鼓出弧形,太阳像破土而出般从大地的另一面出现了。
行走在前方的车队工匠们纷纷苏醒,车轱辘转了起来,马发出懒散的嘶鸣,神圣大道上的水洼闪耀出橙红的光芒,颤抖着,一滴接一滴地滚落、蒸发。
糜舟也开始的今天的行程。
他特意等待了片刻,让另一队清尸人先行一步,这样一来,他就能越过那帮车队了。
计划进展得非常顺利,他总算不必跟在车队后头闻着那帮人身上的臭味。摆脱了他们,更大的问题随即而至。
他估计,现在已经登上将近25层的高度,换算成米,这个数字很可能接近300。
达到这种高度,泽气已经显出疲态。
这是个令人费解的现象,泽气的强弱似乎和相对海拔有紧密联系,无论是建造于深地的深水地牢,还是直冲云霄的巴别塔,都能很好地限制泽气发挥。
这大概是游戏设计的一环,或许参考了安泰俄斯的故事——但这不重要。
糜舟现在唯一需要知道的是:他无法再借助功法保护自己,他只能依靠肉体力量,以及藏在腰间的锋利匕首。
而他必须在这样严峻的情况下找到沈以乐被关押的地方。
是在这附近吗?云鹰国人为了保险起见,或许会把她关押在更高的地方。
他抬头望去,再往前大概十来层就抵达斜墙边缘。他听说那是国王大厅所在,也是整座巴别塔对他威胁最大的地方。
难道在国王大厅?那可就麻烦了——或者说……在更上面?
糜舟看不到更远处的地方,太阳光实在刺眼,黑红的阳光影仿佛已经印在眼球上了,再这么望下去,他的眼睛说不定都会瞎掉。
他低下头,打算冒风险去问问居住在附近的贵族。他们或许知道沈以乐的去向。
他拴好马,迈向这层的居住所。
还没等他进去,他就看到神圣大道尽头出现一辆非常眼熟的马车。
接他们抵达云鹰国的神使,乘坐的就是那辆马车!
糜舟紧张地笑了笑,用兜帽遮住上半部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