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见了陈简?”
皇甫晴刚从武当回来,他带了个包装精美的红胡桃匣子,淡青色的彩绘仿佛是某人的象征。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匣子,独孤麟奇感觉不太舒服,他冲着匣子皱了皱眉,随后惋惜一声。
“没错,我见到他了——谁告诉你的?”
独孤麟奇明知故问,只可能是葵凉。
葵凉虽然不再跟随皇甫晴,但还保持着有问必答的基本尊重。
“是他本人?还是有人伪装成他?”皇甫晴自顾自地询问。
京城那场爆炸中,他侥幸活了下来,但整张脸几乎被烧烂,那些火焰拥有恐怖的力量,沈亚虽然救下了他的命,却没发恢复原来的容颜。如今,他总是戴着一副菩提寨工匠打造的金属面具——那本是杀手们为掩人耳目而装备的道具,非常轻巧,贴合脸型,就像一层新的皮肤,嘴巴和鼻腔周围用似纱的铁片包裹,即便不拆下面具也能正常说话和饮食。
原本如厉鬼般的造型被改造成较为正常的样式,但在街上依旧引人注目。
大街上多了一位面带恐怖面具的怪人——独孤麟奇一大早就听到了此事,因此早早回到住所,等待皇甫晴到来。
毁容以后,皇甫晴像变了个人一样,他彻底褪去了那副温润儒雅的样子,时常歇斯底里,让独孤麟奇和葵凉感到难堪,他也不再弹奏古琴,甚至不允许葵凉弹奏他写的曲子。
他变得颐指气使、傲慢无礼,眼下也不例外。
“把匣子拿走。”
独孤麟奇知道里面是什么,他不希望在自己的住所见到那种东西。
皇甫晴皮笑肉不笑:“好啊,独孤麟奇,现在轮到你厌恶我了。”
“我只是不想看到那个东西。”独孤麟奇尊重地说道,“你可以去其他地方好好欣赏。”
“是吗?这天下哪还有我的容身处?”
“我不知道,但总会有的。”
“为何不能是这?”
“……”
在独孤麟奇沉默时,出门买菜的沈朔霞回来了。
“是谦——”沈朔霞感受到他的气息,想到他不再希望别人用那四个字称呼他,连忙改口,“皇甫晴来了吗?”
“小日子过得真不错。”皇甫晴歇斯底里地笑道,“是我,我来看看你们。”
沈朔霞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仿佛一场战斗即将爆发。
上次见到皇甫晴时,她就发现他变化太大了。
他完全抛弃了身为人的自尊和自爱,变成了一个疯狂、邪恶的怪物。他在逃避现实,企图把现实的磨灭,沉湎于自己创造的世界。
“我帮二位沏茶吧?”
“不用。”独孤麟奇说道,“他马上就要走了。”
“谁说的?”
皇甫晴抬起头,银黄色的面具后透出毒辣的目光。
“好了,二位何必至此。”沈朔霞皱眉。
好不容易在这安居,她不希望这份宁静被扰乱。她还没从半年前的事变中走出,尤其是公主,倾莲公主欺骗了自己将近二十年,她会武功,却从为展示过……
她的心仿佛架在一根细线上,任何波动都会让它坠入深渊。
皇甫晴故作悠闲地架起腿,一副赖在这儿的样子。
“你真的见到陈简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又一次询问。
独孤麟奇不耐烦地点点头:“他从炼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