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对五,即便对方是羸弱的青年,猎人这边也没有绝对胜算。他从来都只跟野兽搏斗,人会如何出招,他没有把握。不过他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逐个击破的胜算最大。
公子们在野炊。他们垒起石堆,焦黑的树枝在火焰中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一盏茶煮好,擅于舞文弄墨的青年立刻起身负背,吟诗作赋,赢得另外四人一阵叫好。
猎人盯着舞动的火,树枝从棕黄变成褐黑,纠缠在一起,仿佛在分担痛苦。
该怎么才能把这些家伙解决?
他思来想去,拿定了主意。
*
不巧的事都碰到一起了。
麝凤蝶站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注视眼皮底下发生的一切。
贪欲、享乐、靡靡……从古至今,人们都在为这些无法根除的劣性而纷争。
她憎恨这些。她想找到解决纷争的方法,最好能一劳永逸。
一方是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的猎人,一方是从出生起就注定一辈子衣食无忧的贵公子。
麝凤蝶轻轻地叹息一声,有些迷惘,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正好没事,不如看看片刻过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没什么期待,因为她知道,这场纷争的结果无非只有那几种,永远逃不出桎梏。
凌乱生长的树拔地而起,戟指天空。
有两个公子离开了篝火,前往一旁的溪水寻乐,猎人在同时动了起来,他们伏着腰,鬼鬼祟祟地跟了过去,银光闪烁的刀紧跟在两个年轻人身后,可他们不曾谙熟世道,连尽在眼前的杀机都没能告知。
手起刀落,他们霎时咽气,没有一点声响,脑袋被捅破,鲜血顺着扁平的伤口喷涌出来,骨架无知觉地抖动了片刻,面前的溪水没一会儿就被染成红色。
红色慢慢扩散,在白雾里显得鬼魅。
“总算找到你了。”
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脑后。
麝凤蝶的心脏猛然收缩。
蝴蝶监视了方圆千里的所有东西,谁能悄无声息的接近自己?!
她不由分说使用鬼虫力量,堪比太阳般耀眼的光芒从张开的翅膀中迸射。她猛然转朝身后,调动八成鬼虫聚集在身边。
她不善战斗,否则当年也不会被丝赭灰蝶控制。
来者何人?
她没看到说话人,连声音都有些记不起来。
一定是太紧张了。
要逃吗?
不弄清那个声音来自何处,又怎能逃得掉?
麝凤蝶急促呼吸。
她错过了身后的一场残忍屠杀,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谁?”
她有些吃力地扶着树干,调动鬼虫之力锁死身旁的视线耗费了许多精力。
地面有些动静。
她低头看去,一只麋鹿站在树下,它的眉心有一枚夺目的红色宝珠。
麋鹿的皮忽然垮了下去,渐渐地,一个身着鹿袍的妖艳女子出现在麝凤蝶面前。
“跟我一起走吧,麝凤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