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胡蜂被陈简问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收敛了笑意,冷冷地凝视陈简:“新来的,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在呼吸瞬间,陈简愕然发现右手衣服在逐渐变黑,他感受到一股凉意,滑腻腻的血正渗透袖子,黑暗中,右臂显得更加深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臂被笛胡蜂划破了,而对方正带着威胁的气息,轻轻掏出匕首,在他面前晃荡了两下。
“我不想和你说太多废话。”笛胡蜂说道,“碍于你是新来的,才好心好意地跟你说这么多,而且你的鬼虫我很感兴趣。”他深吸口气,沾满血迹的匕首重新收入刀鞘,“我不会杀你,不过能让你半死不活——好了,现在告诉我吧,你到底愿不愿站在我们这边?”
事情的发展大大超出了陈简预料。他本想软磨硬泡问出笛胡蜂为何有必胜信心,想知道笛胡蜂准备用什么手段杀死谷主。
只要知道了笛胡蜂的杀招,应该能最大程度避免谷主死于四天后。
陈简沾沾自喜地以为事情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可惜,笛胡蜂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很快就动用了暴力——最野蛮,却是最有效的手段。
暴力在虫谷是横行霸道的最高法则,这里不存在法律,没有伦理道德可言,拳头硬即是真理,而鬼虫之力嵌进人类基因的兽性本能又导致陈简不得不遵守此道。
陈简身后冒出冷汗。笛胡蜂是什么时候伤了他?为何他完全没有感觉?好像一低头,伤口就出现了。
“在犹豫什么?”笛胡蜂气势汹汹道,“你难道觉得谷主比我强?这么说吧,四天后,是决定虫谷未来的一场战斗,你必须参与这场豪赌,拿出点炼狱犯人的气魄吧!在逃离炼狱的时候,你该不会也这样唯唯诺诺。”
他用力捶打了一下陈简的胸膛。
陈简感觉一股气如长虹的震动从胸膛震颤到耳膜。他明白这是一股怎样的力量——泽气与鬼虫力量的完美结合,既有气的融会贯通,又有虫的野性暴戾。
一时间,本能的恐惧使陈简示弱。
他呆呆地望着笛胡蜂,嘴巴像鱼一般开合不停。
他艰难地哼出几个字:“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事。”
笛胡蜂点头,狠毒的眼神有增无减:“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你可以走了。”
“去哪?”
“你从哪来的就回哪去,我要在这里布下陷阱,如果你想不小心死在森林里,就继续往南边走吧。”
对方已经下达了逐客令,陈简没有办法。他没有跟笛胡蜂告别就匆匆离开了森林。
虽然出师不利,但得知笛胡蜂在森林布置陷阱后,陈简立刻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案——只要四天后谷主不来森林,事情不就完美解决了?难道他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陈简想到田业光说的“宿命”一词,突然感觉非常不舒服。他害怕自己也在遵照“创作者”的意思,傻乎乎地扮演着一个必然死亡的角色。如果他真会死,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以什么方式?
他想问问过去的自己,到底给这个角色描绘了怎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