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男冷漠的语气让人看不到希望,就连扁梁图都觉得阴森森的,他庆幸被绑的人不是自己。
“你已经说了一次谎,问你地藏公一事时,你就矢口否认,如果不是宗正卿在这,你大概也不会承认吧?”
宝应吞咽口水,后悔自己没能早点发现扁梁图。她太慌乱了,完全理不清头绪。
“现在回到最开始的问题——”金属声在房间回荡,很是压抑,“向杀手城通风报信的人,是谁?”
宝应的胸脯上下起伏,捆绑结实的麻绳导致四肢开始泛青,她双腿冰冷,在逐渐失去知觉。
“我……”
隐士拖了把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很大的声音,噪声打破静谧,本就紧张不安的宝应更是全身一颤。
“看来你和秘教有联络。”隐士坐在椅子上平视宝应。
她从没见过这个人,但看他的着装和举止,她忽然明白自己身处何地——偶尔有人会提到京城南边有一位居无定所的隐士,应该就是这个人了。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无法改变她被囚禁拷问的现状。
她侧头看着手指,血不再流了,伤口愈合的速度超出她的想象。
要不要说和秘教有关的事?如果扁梁图早就盯上自己,说不定已经知道她上午的行踪,届时他也能推测出谁是秘教成员。她冷汗直流,没想到隐蔽江湖将近二十年的秘教竟然会因自己而暴露。
“惊蛰到了。”盔甲男没留给她思考的余地,毫不留情地切下小指根。
思考像被飓风席卷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她还在思索用怎样的理由逃生,刺骨的痛就传上心头,四肢如同被人强行扭断,她感觉身体碎成了无数块,豆大的汗珠从脊背流到椅子上,一滴又一滴鲜血敲打着木地板,似乎是生命的倒计时。
“下一个是什么?”盔甲男问。
“春分……”
“很好。”他发出满意的笑声,“我们继续。回答他的问题,你跟秘教有何关系?”
“我……帮秘教传递情报……他们跟扁梁图……一样……”
她忍不住哭了出来,实在是太痛了,她忽然产生自行了断的念头,可舌头只是不断在嘴巴里打转,上下牙齿根本合不拢。
“两头讨好啊。”扁梁图皱着眉头,“你会把雇主们的情报卖给别人吗?”
“……不会——我从没跟你说过……秘教……”她的嘴巴不受控制,说话支支吾吾,没法正常组织语言。
“这倒是。”扁梁图退了一步。
他发现一件可疑的事:隐士对秘教的兴趣似乎比他还要大。菩提寨正是隐士告诉他的,他又是恭莲队的人……他想干什么?
窗外刮起了夜晚的风,干枯的树林晃出张牙舞爪的鬼影,勉强连住枝干的残叶在狂风下纷纷凋落,霎时间,风埋葬了一切。
“躲开!”
盔甲男大声叫喊,同时用蛮力推开扁梁图。
下一秒,一根银光闪烁的铁箭摧毁雕花木窗,直直地刺入地板,将扁梁图的脚钉在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