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他又缠着钱谦益写一首词,交给姑娘们吟唱,钱谦益当然知道马矫是什么意思。
不过就是想压人家一头,自己好痛快痛快。
不过以钱谦益而言,他对自己的诗词也是十分自负,在构思那首《浣溪沙》的时候,他心里还忍不住暗自想道:那个小子,也不知道是谁,居然赢得满船姑娘如此青睐?
想必那也是个花丛老手,不过要说到诗酒风流,钱谦益自问,天下谁能与自己相比?
写一首词出来,煞煞那小子的威风倒也好,不过也真不知道,自己写的词他能听懂不能?
钱谦益一边苦笑着,一边写下了这首《浣溪沙》,在姑娘高声吟唱出来之后,自然是获得了满船的喝彩。
可是……他也就舒服了这几秒!……随后当对面的丝竹之声响起,钱谦益一听这曲调,竟然也是一首《浣溪沙》,他心里就不由得暗自好笑。
自己这边船上乐声刚落,对面万万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一首词。
所以对面船上乐声一响,钱谦益就知道唱得必然是前人的作品,这从气势上来说,其实就已经败给他了,更何况就算是这首词是船上那小子之前写好的,也不可能应时应景。
其实钱谦益觉得,就算是给那家伙几年时间的,他也未必写得出一首能超过自己的诗词……可是没想到对面开口一唱,钱谦益脑袋就“嗡”的一下子,当时就傻眼了!这……分明是新词新作,如此清丽动人,而且应时应景!相比之下自己的词作远差于此人甚多,这家伙到底是谁?
正当钱谦益五迷三道,不知道自己踢上了哪块铁板之时,对面的乐声居然又开始演奏,只听姑娘再度唱了起来。
“一半残阳下小楼,朱帘斜控软金钩。
倚栏无绪不能愁……”还是一首浣溪沙,依然是新作!我写一首他和两首,而且哪首都比我强?
天下间竟有这般诗才绝顶之人?
这时的钱谦益,已经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扶着窗台皱眉凝神,向着对面的寒香舫上看去。
……这时的寒香舫上,孟晓妆姑娘的心里还在回味着“有个盈盈骑马过”里的活泼与动人。
“见人羞涩却回头”里的青涩与情动。
然后,当她一抬头之际……沈渊又把第三首写好了!“一首就足以把他踩死了,那个钱谦益已经完了啊!”
见此情景,孟晓妆姑娘觉得自己就快到了抓狂的边缘……“这位沈少爷啊,你这是填词还是喷壶啊?”
“这等绝妙之作,一首都足以传颂天下,你居然接二连三地往外甩?”
“照这么下去,估计很快就能看见钱谦益跳湖了!”
心里这么想着,孟晓妆却是毫不犹豫一把接过了诗签,然后随手就往后传……这回连船上弹琵琶的姑娘都知道了。
二话不说、玉指弹拨……《浣溪沙》!“谁道飘零不可怜?
旧游时节好花天,断肠人去自经年。”
“一片晕红才著雨,几丝柔绿乍和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