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对一些相关人员的监视,秦桧也决定暂时放松此事,以免被皇上知道了责怪自己不肯罢休。他自己也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和适应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作为权力斗争中的老手,他自然懂得什么时候该压迫的别人喘不过气,什么时候该让事态平和起来,让朝堂恢复宁静,让朝中官员们能够过一段安稳日子。弦太紧会崩断,一张一弛才是手段。秦桧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指挥家一样,非常自如的操纵着节奏和情绪,让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所以,很多派出去严密监视相关人员的人都被撤了回来。包括监视方子安的那四名人手。不过,其实上次那四名监视方子安的人手早就自作主张没有再敢去监视方子安了,那次监视被发现后,这四人私下里一合计没敢禀报此事。一来四个人被两个人揍得鼻青脸肿这件事一旦禀报上去,必会惹来一顿臭骂,只会暴露自己的无能。另一方面,他们事后检讨发现,自己居然盯梢跟踪是犯了一个极为低级的错误,导致被方子安发现了踪迹。那就是,他们甚至没有将拉车的马脖子上的铃铛取下来。这简直是个致命的失误,甚至是一个耻辱。如果上面知道了这个细节,便不是一顿臭骂那么简单了。自己四个人会因为这种失误而被严厉的惩罚,也将是全部办事之人的笑柄,那可没脸见人,再也没出头之日了。
出于这种复杂的心理顾虑,这四个家伙选择了每天出工不出力的混日子,根本不敢禀报发生的事情。以至于他们的上司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上面下达了撤离监视的命令,这四个家伙才如蒙恩赦一般的离去。
对方子安而言,蛰伏的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对于读书应考而言自然是很有裨益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方子安越发感到一种久违的兴奋感。就像当年参加高考时的心情一般。虽是不同的时空,但却都对自己的将来有决定意义的一场考试,在某种程度上具有同样重要的意义。而安静读书的日子也让方子安和张若梅之间的关系变得越发的融洽。
和以前相比,张若梅变得活泼而放松了许多。之前有不少个晚上,方子安都能听到张若梅夜里做噩梦发出的惊叫哭泣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方子安便已经很少听见到张若梅半夜惊醒的哭泣声。张若梅也越来越学会如何照顾别人,有时候半夜里,她还会贴心的给方子安做一碗夜宵,煮一壶茶端进来。看着方子安的眼神也毫不掩饰爱慕之意。
方子安也不是木头人,特别是经历了上次那个酒醉之夜后,方子安很多次回忆起那个如蜜糖一般甜美的亲吻,以及那晚上触手弹性丰满的手感。只不过他有些纳闷,为何张若梅似乎像是真的不记得那晚上发生的所有的一切一般。又或者她在等自己主动?不好意思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总之,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正处于一种微妙的朦胧的促进之中,时不时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耳鬓厮磨或者身体上的挨挨擦擦都似乎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游戏一般,两人似乎都玩得上瘾,谁也不肯先打破这种游戏的暧昧,有些沉溺其中。而对方子安而言,他心里的打算是,无论什么事,都要等到大考之后再去决定。这是他面临的头等大事。等到大考中举,自己会找个机会同张若梅好好谈一谈,倘若张若梅不反对,自己便娶她为妻。能娶到张若梅这样的女子,也是一种福气。
七月将末的一天,方子安终于收到了近二十天蛰伏以来的第一份邀约。那是史浩派人来送信来,请方子安和张若梅去他府中一叙。但其实,这封信的真实目的却不是请方子安的,而是请张若梅的。史浩信上说的清楚,自上次回府告知张若梅下落之后,其女史凝月便无时无刻不盼望着能见张若梅。考虑到那时风声很紧,所以史浩便一直没同意请张若梅前去和史凝月见面。现在朝廷内外的情形基本上稳定了,史浩便答应了史凝月邀请张若梅前往相聚。
见了此信,张若梅也是高兴不已。得知儿时的玩伴就在临安之后,张若梅也很想早些去见她。但苦于情势,不能成行。现在终于能见面了,自然心中期盼不已。
方子安也确实在家里待得气闷无比,也想出去透透气,于是便和张若梅收拾了一番,两人跟随送信之人坐着马车前往史浩府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