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所率的一万多人,早在之前缠战的时候已遭到重dà折损,且士卒疲惫,面对此时含怒而出的夏侯渊,再也没能敌住,就连李严本人也被迫与其交战,仅过二十合,人困马乏的他,连人带枪被一刀劈飞,险些命丧夏侯渊刀下,幸好其亲兵奋死相护,这才逃脱。
列阵掩护的李严部全线溃败,不得不往南就聚撤退。
本来他也可以选择逃往主力军赶来的方向,可那样会给主力军带来灾难性后果,道路本就狭窄,已经被冲散的逃兵争先恐后,必然给本方主力军带来混乱,夏侯渊咬着尾巴突进,就是虎入羊群,有多少杀多少。
李严再如何惜命,也绝对不敢范这种低级错误,因此只能带着溃兵撤往南就聚。
夏侯渊身负宛城安危,不敢追太远,冲杀了一阵,就整顿兵马埋伏在路口等待。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楚国大军中路军率先抵达宛城附近,队伍排成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灰尘漫天。
夏侯渊迅速做出反应,紧急下令士卒上马,严阵以待。
当楚国大军的前排士卒渐渐出现在地平线上,旌旗迎风飞扬之时,夏侯渊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冲!”
一声暴喝,夏侯渊飞驰而出,战马狂奔,高高跃起,向着大路杀去。
“杀啊!!!”
“杀!杀!杀!!!”
曹军士兵蜂拥而动,十余骑为一列,彼此错位。铺天盖地杀了出去。
“糟了。压阵的李严呢?”
跟着中路军行进的陈登心急如焚。此时士卒还没有展开,遭到骑兵突击,怎有抵抗之力。
轰鸣的蹄声犹如重锤击打在楚国将士的心中,明显可以看到兵士握着利刃的手都有些颤抖,神色惶恐。
夏侯渊身先士卒,带着铁骑凶戾地冲击楚国大军。
只是顷刻间,前排兵士就成片倒下,随之四散奔逃。对于完全无法抵抗的强力,人的本能就是跑。
陈登与中路军的将领们竭力喝止,意欲稳住阵脚,形成阵列,可惜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
夏侯渊太猛了,锋利的大刀左劈右砍,无人可挡,连斩数员将校,让军势已乱的将士们无不胆寒,四处散开。满山遍野都是躲避的兵士。这种时候,哪怕有半刻钟的时间。也能组成密集的盾阵和枪阵,从而抵挡曹军冲锋,可惜没人能挡住夏侯渊半刻钟。
至于骑兵,更是因为步卒的混乱,进退不得,犹如陷入泥沼一般,根本冲不起来。
曹军则完全不一样,因为他们不怕踩踏,只管像战车那般碾压过去就成,死越多越好。
“太快了!真是太快了!”
陈登眼见中路军三万多人即将溃败,拔出利剑,奋力嘶吼:“军中将校立刻组织撤退,立刻撤退!”
可惜他的嘶吼无济于事,乱象已现,士卒四散奔逃,编制都散了,哪里还能有效指挥,哪怕是他吼破了嗓子,身后传令大旗摇得滴溜儿乱转,也没人去理会。
“完了!”
这是陈登和随行中高层将领心中唯一的想法。
王凌此时就躺在陈登旁边不远的担架上,观察到此刻的局势,心急如焚,大吼大叫:“快扶我起来,拿我兵器来,我挡住夏侯渊,只有我能挡住他,你们撤!”
身旁的亲兵死死将其摁住,可不敢让他起身,其伤势不容许再交战,何况是夏侯渊这等猛将,必死无疑。
即便是刚刚这番挣扎,也是让其伤口崩裂,身上的干净衣物再次被鲜血染红,面色苍白。
“王将军,你就别添乱了!”
陈登愤然吼了一声,也不管王凌,径自下令:“尔等护送王将军和医官等后勤人员先撤离,丢弃一qiē辎重,轻身而去!”
“领命!”
亲卫们面色沉重,应声而去,他们都明白,手里的时间并不多。
就在这危机万分之地,陈登都快绝望的时候,突然,一声暴喝传便山野,隆隆作响。
“夏侯渊,休要逞凶!张合来也!!!”
只见东方有一员雄壮的战将策马狂奔,手提战枪,沿着那条土坡,犹如下山的猛虎,狂啸而来,轰鸣的马蹄声随之从其身后传出,当其奔至坡下的时候,一列列骑兵的身影闪现,如决堤的洪流,倾泻而下。
原来竟是奉命带领右路军的张合及时赶至,他刚才听到两里外的惊天喊杀声,心知有变,就点齐自己的亲卫火速赶来援救。
“张合!!”
看见那雄壮的身影,夏侯渊怒火冲天,一双眼睛通红,牙都快咬碎了。
他知道张合的厉害,此时赶来,绝对是一颗绊脚石,还是很大的绊脚石。
须知,这张合哪怕再晚来两刻钟,那他就能彻底击溃这支中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