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冥夜即将大婚的消息传到皇甫嘉怡的耳朵里时,她心头大惊,连忙来到隔壁的厢房,情绪激动地大喝:“什么?白木兰和宫冥夜即将大婚?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回公主的话,婚期定在八月二十六。”方才出龗去采买东西,顺便打探消息的王聪回道。
“什么?二十六?那不就是没几天了?”皇甫嘉怡震惊地看向皇甫圣华。“皇兄,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行动?你再这么慢吞吞的,白木兰可就要嫁给宫冥夜了!”
皇甫圣华也没料到竟然会来这么一出,不过想想前两日听闻的边关战事,事态会这么发展他觉得完全合理。
略一沉吟,他起身来到案桌旁,撩起衣袖快速磨墨,随即拿过一旁的宣纸撕下一小块,龙飞凤舞地写下一串飘逸的小字。
然后他从身上的香囊里掏出一枚碎银,在皇甫嘉怡惊讶的眼神注视下,将碎银掰成两瓣儿,将字条卷成小卷塞进碎银的空心部分后用力一合,碎银便又恢复原状。
“皇兄,你……”
皇甫圣华绕过案桌,来到王聪跟前将手中的碎银交予他。“王聪,你明日去凤凰街第二个巷口处,找那个捏糖人儿的买七个身穿紫衣的糖人儿,出驿馆时如果遇人阻拦,就说是替公主去买糖人儿。”
王聪会意,接过碎银后仔细放在怀里,不与身上的其他银两混淆。
“本宫没其他的事了,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王聪离开后,皇甫嘉怡还未从刚才的惊讶中平复过来。“皇兄,你身上一直带着那样的碎银,还放在香囊里?”
皇甫圣华走回之前的座椅,从容落座。“嗯,一直带着,我一直以为至少还要一个月才能派得上用场,没想到竟提前了。”
“那个卖糖人儿的,是你的人?”
“是。”
“你什么时候在天盛安插了眼线?我怎么不知龗道?”
“八年前,我便已经着手部署,只为不时之需,一切行动都是私下里进行,连父皇都不知龗道,你不知龗道这很正常。”
皇甫嘉怡心里唏嘘,她今天才真正意识到,她的皇兄,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八年前,她引以为傲的皇兄也不过才十三岁,竟然便已经想着在天盛安插眼线,换作寻常皇子,那个年纪顶多在想着怎么把别的兄妹比下去,让自己在父皇眼中崭露头角。
“欸,皇兄你和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计龗划的,你打算怎么把我们这群人带出邺城带回大梁?”皇甫嘉怡突然来了兴致,谄媚似地奔到皇甫圣华跟前,讨好地端茶倒水。
皇甫圣华眼神淡淡地睨她一眼,道:“一切多说无益,等到了那日,你自然便会明白,我若现在告诉你,纯属浪费口舌。”
皇甫嘉怡秀眉一皱,“你这人……”
见皇甫圣华端起她倒的茶优雅地喝起来,真不打算和她细说,她只得嘟嚷着回了自己的房。
“这人真是不近人情,早些告诉人家怎么了?难不成还怕人家泄露秘密?真是小气。”
是夜,姑苏让再度光临太子府,面色严肃。“你真的要嫁给宫冥夜?”
见他到来,云惊华一点也不意外,微笑着道:“你也收到消息了?”
“现在全城都是你和宫冥夜即将大婚的消息,我想不知龗道都难!”姑苏让语气不善,撒气似的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你自己愿意的,还是宫冥夜逼你的?他又是怎么逼你的?”
姑苏让心里明白,云惊华并不是个任人欺凌的简单角色,寻常人根本不可能逼迫她做什么,即便宫冥夜也是如此。
她如今有孕在身,更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宫冥夜大婚,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宫冥夜又找到了什么筹码来要挟她,逼迫她不得不同意这门亲事。
云惊华双目含笑地扫了一眼远处站着的侍从,语声悠悠:“说不上逼与不逼,他征求过我的意见,是我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