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梦了!我钱都花光了,你想走,门都没有!好好在屋里待着吧,不让你干活,天天晚上陪我就行了。”磨道把媳妇推到屋里锁上门干活去了。
“我是人!我要自由!我要回家!回四川老家!”磨道媳妇在屋里大声喊。
“再喊,我把你的嘴堵上,让你不能说话;把你的脚手捆起来,让你不能动弹。川妹,我的好媳妇,我干活去了。”
“干活去吧,我听一下就行了。”坐在门旁的秦长功对儿子说。
屋子里的雒安幸知龗道喊叫无济于事,白费力气,于是止住叫喊,心想:我得想办法离开这里,这里没有人的权利,没有人的自由。怎么离开呢?和磨道说说好话,和他一起劳动,然后找机会离开。
“我被关在家里太难受了,还不如和你一起去干活呢!”雒安幸对磨道说,“光指你一个人干活挣钱,什么时候能把房子盖上?还是咱们一块干,增加收入,争取早一天住上新房。”
“你现在想开了,知龗道和我一块干活,多收入,早盖房子了!早呢?早干什么去了?不是白天也想跑,夜里也想走吗?跑啊?我看着你跑?”磨道气势汹汹地对媳妇说,“我让你先走十步,一百步,你要能离开大秦庄都算你雒安幸有本事。”
“你能不能别这么凶,还像咱们初次见面时那样和颜悦色的说话好不好呢?我千里遥远跟你来到这里,条件真像你说的那么好,我会想回去吗?我现在想想没法回去了,由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之身被你糟蹋成一个面色苍老的妇女,我回去找瞎眼男人?找八十岁快要入土的男人去?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和你一起劳动,好好过日子,生儿育女呢!”雒安幸对磨道说,“你现在撵我,我都不走了!赖,都得赖着你!贴,也得贴在你身上!”
听了媳妇的一番话,磨道暗自庆幸,心里高兴:一头又是踢又是怪叫的野马,终于让我给驯服了!于是,他收敛起凶残的面孔说:“只要你安心跟我过日子,不再想着走,明天就跟我一块下地干活去,等两年有了钱,把房子盖上,再给你买几身新衣裳。”
雒安幸得到了人身自由,和丈夫一块儿下地干活,各人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雒安幸从小干惯了农活,对各样活儿并不生疏,架式是干活的架式,速度比丈夫快,质量比丈夫好,出出汗感到全身舒适多了,洗洗澡更显清爽,和丈夫有说有笑,该做饭的做饭,该干活的干活,有时丈夫忙了,累了,自己也给老人端饭、洗衣,博得丈夫和近邻的好感、信任和赞许。蒙汗药起了作用。
“磨道哥,现在不担心雒安幸会逃走了吧?”朱艳和磨道说,“天天跟在你屁股后边,干完这一块地干那一块地,像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样子,别再跟拴猴的一样看管得那么紧了,给嫂子一点自由空间,和姊妹、娘们说说话,心里也少苦闷些。”
“哥四十多岁花钱带个媳妇不容易,不是怕像梁子先前的那个媳妇方营一样跑了,我关她干啥呢?她毕竟是人,不是猪羊,也不是牛驴。”磨道说,“从前,每天二十四小时锁在屋里屙尿,臭气熏得没法闻,捂鼻子进,捂鼻子出,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驯服了,她也想通了,又怀了孕,不怕她走了,连上集买吃的用的,我都让她自己去,不再跟着监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