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身体的复原,樱桃下了床,自己做饭,除了儿子醒了抱起来玩玩,喂喂奶、洗洗尿布之外,无事可干,觉得很无聊。在征得了虎子的同意之后,带着孩子回到家里。
和韩芙蓉一样,自然免不了满耳的恭维和吹捧,也有夸孩子的:“你看考场天天(樱桃儿子的小名)多漂亮!多帅!精明、白净,长大一定是上大学的好材料;天庭饱满,有大福大贵之相,后来,不是个大干部,就是大军官……”
恭维的话有些肉麻,但并无坏意。王大娘听了很是高兴,附和说:“反正不得吃他爸他妈那些苦头了,能有个出息,大福大贵的,更好。”
王大娘乐不可支。
儿子有了婆婆的照看,儿媳妇很放心。乡情难忘,故友难离。樱桃趁孩子睡觉的时间,出门和本庄人叙长问短,互道思念,谈到趣事,笑声连连。当然也有人询问她将来大学毕业后想不想再回到大秦庄。
樱桃说:“从小长大的地方,怎么能不想呢?有些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看到时候上面把我安排到哪里,我服从分配。”
“虎子在城里,好不容易离开了农村,能同意你往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来吗?”一个妇女说,“还不是想办法找关系把你安排到离他近的学校去教书!”
“那时当然喽!”另一个妇女说,“谁想叫自己的老婆孩子到农村去吃苦?别说还有这个条件,就是没有这个条件,也不想在农村。农村真比城里好龗的话,谁还走门子找关系,挤扁头往城里去?”
听了这话,樱桃觉得有点不舒服,总觉得是对虎子找人为自己农转非说的。要搁平时听了这话,她会立即回敬:有本事,你也转到城里去!但今天不同,她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再经过几年的学习之后,就是正式的国家人员,铁饭碗。那个农转非只是聋子耳朵,如同虚设,对她毫无意义,也没有依赖的必要。于是说:“农村发展了,也不比城里差,蛮好龗的!空气新鲜,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好庄稼,使人留恋忘返,舍不得离开!”
“不留恋也没办法,谁叫咱生在农村又不识字呢?”刚才的那个妇女说,“早知龗道识字有用,跟几个下放学生办的扫盲班学一点,也比现在斗大的字不识一升强。”
“八月好种田,晚了大半年。”一个妇女说,“过去把有文化的人批得像臭狗屎样,谁知龗道后来上学有用?认了吧,种好咱的二亩地!”
“快回来喂孩子,考场醒了!”王大娘喊樱桃。
“哭了吗?”樱桃问婆婆。
“没有。正把手放在嘴里啃呢!”王大娘说。
“没哭就是不饿,让他自己玩去。”樱桃说。
“喂孩子去吧,别让他哭。”几个说话的妇女催樱桃,“啥不干也得伺候好孩子。”
樱桃抱着孩子喂了奶,说:“宝贝快跟奶奶喽!妈妈要上学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