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良哥,你不去,他们会不会不让我们开?”宝拴和大牛早早地做饭吃了,来到队长家问。
秦忠良隐瞒着自己的伤痛,说:“我得在家安排干活的事,就不去了,你们俩拿着我交钱的字条,说是大秦庄的人,他们一定会让你们开回来的。”秦忠良随后又叮嘱说,“你们俩一定要向农机站的农机手、技龗术员问清,怎样控制油门的大小,怎样刹闸停车,千万要细心,不能大意,不能出什么差错!”
“是!谨记队长教诲!”宝拴听说队里买了四轮车,现在又让自己去开回来,心里特别高兴,顽皮地学着电影里反面人物的姿势和语气,两腿并立站着,向队长行礼说。
“行了!赶快去吧!争取中午之前赶回来!”秦忠良摆着手说。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们自己掏腰包,也要在公社的饭店吃了饭再回来,我要开着新车,满街走两趟,显摆显摆咱大秦庄的气派和威风!他们不都说咱大秦庄垫底儿的穷吗?我要让全公社的人、全县的人都知龗道,咱们一下子就买了两辆四轮拖拉机,问他们队有几辆?”宝拴满心高兴劲儿,冲昏了头脑,忘乎所以地挥着手说。
“回来!我宁可不买,也不能让你去开这车!”秦忠良说着,紧走几步,从宝拴手里夺回交钱的字条,训斥说,“高兴得还知龗道你姓啥吗?不就买两辆四轮车吗?至于吗?哪个队生产搞好了,一年的收入也够买个三辆两辆的,有什么值得显摆、炫耀的?你不要去,我去!”秦忠良把宝拴推到一旁,气呼呼地走在大牛前面。
“忠良!你不能去!忠良!你不能开!……”王嫂哭喊着去撵丈夫秦忠良。
“怎么了王嫂?四轮车是吃人的老虎吗?我都能开,他为龗什么不能开?想让老虎吃了我们,他自己躲开?你放心回去,他不会开,还有我呢!”大牛掰开王嫂拉着忠良衣服的手说。
“不是!大牛!你看看他胳膊上的伤,能开四轮车,能转方向盘吗?!”王嫂硬拉着秦忠良的手,把他的袖子卷上,露出了青紫的伤痕,哭喊着,“宝拴!宝拴!你过来看看你哥的伤!你别再添乱了!他能去吗?能开车吗?我的天哪!我的人哪!你不能不要命呀!我和孩子不能没有你哪!”
大牛看着秦忠良伤处已肿胀得比碗口还粗,血色紫红,同情地说:“忠良哥!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能去开车?你在家好好休息,还是让宝拴和我一起去开回来吧!等我们回来,再带你看医生!”
宝拴走过来,看到这种情况,愧意顿生,说:“我是为咱们队能买得起四轮拖拉机高兴啊!可是兴奋得过了头,说了狂话,请你原谅我,我再也不会不知深浅地炫耀了!一定安全地把车开回来!”
“不要惹是生非!去吧!”秦忠良在气头上,忘记了自己的胀痛,经过对宝拴的推甩用力,现在觉得更疼了。答应宝拴的请求后,他在王嫂的搀扶下,走了回来。
刚才,宝拴的狂叫,秦忠良的气愤,王嫂的哭喊,惊动了不少人前来观看。目送着两个接车人远去的身影,大家纷纷询问着队长的伤势和原因,劝说赶快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