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眼巴巴地期待着,想知龗道出现的新情况。
“只是……只是女方提出……”李二桂吞吞吐吐没说出来。
“那天说话还很爽快,没想到原来这么多条条道道的,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算,她走她的阳关道,我打一辈子光棍!”宝拴气呼呼地说着离开了。
玉连也感到事情有变化,也走了,只剩下秦长庚两口子和李二桂。
秦长庚也沉不住气了,说:“二桂,你知龗道我的脾气,历来干什么事情都是直来直往,从不拐弯抹角,说,怎么回事?”他语气咄咄逼人,似乎是在下命令。
陈素娟知龗道秦长庚的性子,一旦认起死理来,套牛都拉不回来。就说:“二桂兄弟,亏你还常说和你哥像一个娘的一样亲近,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呢?别管女方提出什么要求,买几件衣服吧,买些日常用的东西,也不算过分,都在情理之中。你别在中间作难,有什么说出来,咱尽力去办,实在办不到再想办法。反正到这个时候了,你不能眼看着我和你哥闭眼之前,宝拴也娶不上个媳妇吧?”
长庚烟瘾也没了,沮丧地抱着两只胳膊。
“长庚哥,素娟嫂子,刘二侠没变卦,还是真心想跟你儿子过日子,就是她提出来换亲我没法答应她。”李二桂话锋一转说,“可是不答应给她哥换亲,她还就不愿意出嫁,这事搁谁心里都难开这个口!所以你们刚才叫我说,我能怎么说?宝拴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我实在难以开这个口,张这个嘴。”
“换亲?什么叫换亲?”秦长庚有些惊讶,又有些不解。
陈素娟也目瞪口呆地望着李二桂。
李二桂不说以说媒为业,但经常给人说媒,对于“换亲”他不仅是听说,自己还给人家说成了几桩婚事,自然再熟悉不过了。
“换亲就是两个家庭,这家的女孩子嫁给那家的男孩子,那家的女孩子嫁给这家的男孩子。”他伸出手指头比划着,“三个家庭、四个家庭都可以换。”
“放屁!其他东西能换,人能拿来换吗?说不着活该说不着,也不能拿闺女换!”秦长庚怒目圆睁,气愤至极,怒吼着,暴跳着,睁开一双吃人的眼睛。李二桂知龗道说出龗去的话无法收回,就势说:“长庚哥,你别这么大的火气,我给人说媒,男方女方的话我都得传到,谁有什么要求,同意不同意都能说,这种事情哪是我能做主的呢?我不说吧,你们非叫说,说出来了,还没见你拿个意见就发了火,这是人家提出来的,我也没有办法,你们商量着办吧。”李二桂站起来要走。
陈素娟看着僵局无法改变,就跟着李二桂到了大门外,说:“大兄弟,你再多费费心,给姓刘的说一声,俺玉连太小了,现在还不是说婆家的时候,能不能等二侠先过门,你哪庄人都熟悉,给她哥另外介绍一个行不行?”她低沉着语气乞求着。
“回去吧。”李二桂头也没转地走了。
“他怎么不用自己的闺女去换亲?忘恩负义的东西!”秦长庚痛骂起来,“在他困难的时候,不是我卖了一头二三百斤的猪,东拼西凑地帮他,他李二桂能有现在的一个家庭吗?现在长能耐了,人模人样地能在人前说大话了。”
他余气未消。
“算了吧,自个儿跟自个儿生气。人家只是传个话,换不换的人家也没硬逼着你,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唠叨个没完没了,我都听烦了!”陈素娟把锅盖摔得叽哩咣啷。
一家人又陷入烦恼之中,忧愁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螃蟹能吃吗?人们看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能有些害怕和担心,一旦吃的人多了自然也就习以为常,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