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一睁眼,就看见一名清新俊逸的男子。
像是一只温驯乖顺的小白兔。
和她同塌而眠,还搂着她的腰,脑袋直往她的怀里拱……
她一僵僵,闭了闭眼,等再次睁开,重新看向像个八爪鱼似的,手脚并用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她唇角一抽。
“二哥,醒醒?”
但裴夏耘睡得太熟了。
韶音一脸无语。
等好不容易才挣开这只可可爱爱的八爪鱼,当她撩开挂在床边的帐子,就见四哥坐在地上,胳膊搭在膝盖上,看样子像是在浅眠,在这里为她守了一整夜。
她眉梢一扬,然后轻手轻脚地挪下床。
“醒了?”
裴冬藏突然睁开眼,他听见了声音,抬眼看向韶音。
韶音瞟了四哥一眼,四哥身上穿的依然是灰衣,是采石场那些苦役灰突突的粗布麻衣。
她神色淡淡。
裴冬藏:“…………”
僵了僵。
本是坐在地上的他爬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好,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言不发,但神色忐忑。
韶音收回视线,扭头就走。
裴冬藏追上来:“音音?”
她不理他。
单方面冷战。
昨日他脑子里塞得大概全是草,她主要还是后怕的。
气他把自己置身于险地,也气这个世道,气所谓的信香信期,把活人变成了被身体本能支配的畜牲……
裴冬藏怔怔地望着她娇弱苗条的背影,那瘦弱的背脊好似生出刺儿,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让他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