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春耕乘上来,攥紧了缰绳,充当此行的车夫。
宴二爷领着几名衙役,骑马护送。
队伍开拔时,天色还是鱼肚白,日头尚未亮起来。
马车内,韶音闭目养神,二哥抿着嘴一言不发,作为事件中心的四哥裴冬藏淡然雅丽,然而不论三人作态如何,这气氛到底还是沉闷些的。
等行至途中,裴冬藏倏地想起一件事:“音音。”
“嗯?”
韶音睁开眼。
裴冬藏蹙眉道:“我看吴洪兰贼心不死。昨日结案时,她心有不忿,你当心一些。”
言外之意,等他一走,吴洪兰没准会把气洒在韶音身上。
韶音弯唇道:“四哥让我当心,难不成是以为,此前那些事,在你被判二十年苦役后,就能一趣÷阁勾销?”
“四哥以为,我当真就这么算了,不会再计较?”
裴冬藏怔了怔。
韶音唇畔依旧笑意柔柔,但目中好似有一抹冷华。
“四哥对我还是不太了解,我与你,本质上,根本不同。”
她双手环胸,往后靠了靠,这马车很稳。
外头赶车的裴大哥缄默寡言,却也在注意马车里的动静。
韶音像是在自语:“欲使人灭亡,先使人疯狂。我这人护短,你是我哥哥,我得护着你。”
她清凌凌的眸子抬起来,凝视裴冬藏。
“我裴家人,没人能欺辱。一家人,便是同气连枝,便是盘根错节,便是打断了骨头,也还连着筋。”
“吴洪兰给我添了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