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后,马车按照事先规定的线路,来到了福州最繁华的街道,使者们在马车上,看着五花八色的物品,眼睛都看花了。吃的、穿的、玩的、各种物品应有尽有。
杨基这时就表现出了一名外交人员应有的风度,他让马车停下来,自己带着三位使者,在街面上步行,边走边介绍各种物品,使者们不时用手抚摸商品,尤其是丝绸,托菲尔生长在欧洲,抚摸着丝绸,眼睛都发光了。
雅尼指着货柜上的食物,问杨基:“我可以尝尝吗?”杨基点头:“可以的,我们后面有人会为你们付钱的。”雅尼问:“什么是钱?”岛上没有货币,只有以货易货,杨基给他介绍,钱实际上也是一种物品,以这种物品为媒介,所有的物品都参照它的价值进行兑换,这种作为媒介的物品就是钱。
看到雅尼拿着食品吃的津津有味,泰期也跟着抓了一块点心,吃了起来,托菲尔尝了一块精美的点心后,乐的开心的叫了起来。
晚宴是在沐英的帅府举行的,看着满桌丰盛的晚餐,三位使者不禁流口水了,但他们实在是吃不下了,因为在街上点心吃多了。
沐英让人上了福建本地的粮食酿造的白酒,杨基让人给三国使者每人斟满了酒,跟沐英碰了碰杯,然后一饮而尽,三国使者也学着一饮而尽,结果,三人跳了起来,呛得大声的咳嗽了起来,托尼尔辣的眼泪都出来了。
沐英几人大笑了起来,杨基给三国使者解释,告诉他们中国的酒文化如何如何,以及白酒的喝法、酿造方法等等,让几人听的津津乐道。
余巴在岛上也学着酿过酒,那只不过是米酒和果酒,小时候见过白酒,也喝过白酒,但他不会酿制,今天再次品尝白酒,让他想起了在台风中蒙难的父亲、叔叔们,不禁泪如雨下。
沐英看了看知府陈义民,陈义民将余巴扶起来,说:“余城主,跟我来。”余巴跟着陈义民来到了侧房,房里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和一名年近五十的妇女,看见余巴进来,老妇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嘴在蠕动着:“你是巴儿?”
余巴上前就跪在了地上,喊道:“娘啊!娘啊!儿子不孝啊!”
一边的夫人也在流泪,她边扶着婆婆,边急切地问道:“巴儿,你爹和叔叔们呢?他们在哪里?”
当年出海时,二叔刚成亲,三叔尚未娶妻,这位就是余巴的二婶了,看见余巴活着回来了,她当然也关心自己的丈夫了。
余巴抱着年老的母亲,哭着说:“碰到了台风,船翻了,我被大浪卷到了岛上,父亲和叔叔们都葬身大海了。”二审一听,这么多年,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但侄子回来的消息,让她那颗枯死的心,又发芽了,带着一丝希望来见侄子,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这些年,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今天才是真正的失望,她惨笑一声,嘶叫道:“老天爷啊,你对我太不公了。”
余目推开儿子,抱住了儿媳妇,哭着说:“儿啊,这么多年苦了你了,老天爷对你、对余家太残酷了,丈夫三兄弟和儿子出海,几十年一点音讯都没有,总想着还有个盼头,现如今,就只有巴儿回来了。”
余巴站在一边,悲苦的看着痛苦不已的老母亲、二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陈义民看着情况不对,立马对两妇人说道:“大娘、大婶,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啊,怎么就哭了呢?余城主死里逃生,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余巴上前扶起了母亲和二婶,说:“娘啊,二婶,我回来了,今后我来照顾你们,有巴儿在,你们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二婶忍住了眼泪,说:“娘,这不是还回来了一个吗,老天爷总算给我们余家留了个后啊。”
余母连连点头,问:“巴儿,你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余巴将流落岛上,被人岛民收留,并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自己,生有二儿子一女儿,都已经成年了,这次出使后,将会带他们会福建认祖归宗。
当年兄弟三人和儿子出海,一去不回后,余母与媳妇只能相依为命,靠着给人缝补糊口,这些年在乡里乡亲的帮助下,两位寡妇日子过得很清苦。福建海边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有很多,多是出海遇上了海啸或者台风,船毁人亡的,每个村子都有,这就是海边人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