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然正是当初自己在百谷剑墟之中所遇见过的那位女子,御魂族的剜魂尊!
只是……
此刻的剜魂尊,容貌却是在短短半个呼吸之间快速变化,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枯燥,青春水嫩的脸庞也在顷刻间变得七老八十的老妪模样。
陆风明白,这应该才是此人真正的相貌。
原先那般年轻模样,许是因为修炼了御魂族某些奇异的功法之故,如今受了重伤,生命垂危下,功法之力散去,才露出了本来的相貌。
“尊上,”年轻女子满目急切的问道:“何人将你伤成这样的?是墨稔山那个老家伙吗?”
说及‘墨稔山’一词,明显有着冰冷杀意流露。
陆风听得此话,反应过来下心头陡然一颤。
眼前这名剜魂尊的实力他可亲眼目睹过,是连卫渊这等天榜之上的强者,当初在百谷剑墟之中也被她轻易解决的存在,其本身的战力决然可匹敌天榜前二十的存在。
而恰恰是这样的一个人物,眼下却是垂死倒在了自己跟前。
陆风怎能不惊骇失色,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将之伤成如此。
“是君子朔!”唐元阴沉着脸开口。
陆风一怔,以为自己听岔了,印象中,他可从来没有将君子朔之流同御魂族联系在一起过。
也想不通,如君子朔这样的存在,怎么会和御魂族有所联系?
惊疑间,漫天水雾背后,一队人马缓缓走出;
为首的郝然正是君家君子朔。
而在其身旁,一左一右站着两名年轻男女;
二人的扮相同老妪如出一辙,同样的黑金色长袍,同样的黑纱遮掩眉目。
俨然应该也是御魂族的剜魂尊所在。
陆风看了眼重伤的老妪,又看了眼远处那些人脸上的不善杀意以及身旁年轻女子憎怒愤恨的神情。
不由意识到,御魂族内部恐怕发生了极大的变故。
陆风此刻心中尽管有着万千疑惑想要询问,但见唐元神色异常,目光死死盯着老妪下,不由憋了回去。
“墨稔山!”年轻女子愤怒叫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畜生,竟勾结外人来伤害族人,你不得好死!”
君子朔旁边的俊秀男子冷笑着走出,“谈不上勾结,吾等理念不同,有此一日是早晚的事。”
另一边的年轻女子冷笑附和:“若是你们识相些,不执拗的非要坚持藏在这穷乡僻壤之间,也不至于会有今天的下场。”
君子朔摆了摆手,打断二人的话,径直走出身,朝着陆风冷笑道:“陆兄,咱们还真是有缘,没想到在这般偏远的小村落之中都能给碰上。”
陆风皱眉凝视着远处的君子朔,见其周身隐隐有着一股实质化的黑气萦绕,不由深感骇然;
于那黑气之中,他隐约察觉到了一丝极致的威胁,比之方才面对女子施展九方曜时的情景都丝毫不差。
陡然明白什么,不由大惊,“你……竟将邪元煞心忏修炼到了这般地步!”
君子朔冷傲一笑,“这可多亏了陆兄你啊!若没有当日陆兄的相助,朔某人当不会有今日的风光。”
说着招手一揽,告诫道:“陆兄不妨来我这?今后就为我做事如何?念在邪元煞心忏的份上,我可放过你与这姓唐的兽修。”
说话间情不自禁的轻咳了一声。
陆风目光捕捉到君子朔咳嗽的刹那,其周身黑气有着虚浮颤动的表现,明白应是邪元煞心忏中所载的过盈之相,没有及时沉淀消化所吸收的灵魂力量,还未完全转化作自身的实力。
唐元脸色铁青,压着声拦阻道:“老陆,他心术不正,已经走上了邪修之道,御魂族内好多族人的灵魂都被他抽离,化作修炼的养分了。”
“什么!?”其侧年轻女子大惊,满是惊慌的看向自己怀中虚弱的老者,“尊上,他说的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才过去了短短一日不到啊……”
老妪苍白的脸上满是绝望与苦涩,猛咳嗽了两声却说不出话来,嘴中不住溢出鲜血。
“尊上~”年轻女子呜咽痛哭,整个人都慌了神。
“走!”老妪竭力发出一声怒吼,浑身燃起一股黑炎,猛地将年轻女子推到了远处,并于推搡出去的那刹,将手上的纳戒隐晦的塞入了女子的手中。
而后整个人径直朝着君子朔一行人方向冲了过去,犹若展翅的苍鹰一跃凌空到了众人的上方。
“老身今日就算是死,也定叫尔等脱下层皮来!”
腾跃间,其身环绕而现九个光耀团子,犹若九团漆黑火焰悬浮燃烧,透着一抹狠厉与诡谲。
陆风瞧着此般情景,不由愕然,反应过来此人当初于百谷剑墟,应是受限于秘境空间强度的缘故,限制了九方曜的施展。
眼下情景,才是她的真正实力。
饶是相隔甚远,在那九团黑炎出现的那刹,陆风灵魂都仍止不住的发颤了一下,深感惧栗。
“不~”被推开的女子声嘶力竭的呼喊,神情满是惊慌无措。
她十分清楚老妪此刻所为,乃是燃烧本命灵魂之力下的殊死一搏,完全是一副牺牲的势头。
女子紧了紧手中的纳戒,明白老妪交托的这份责任有多么沉重,可想到那么多族人死在自己面前,双腿便犹似灌了铅一般沉重,迈不开逃离的步伐。
随着老妪燃烧灵魂下的九方曜施展,那九团黑炎之中九根菱形尖锥凝现而出,充斥着狂暴凝聚的恐怖灵魂之力,于逼近的那刹,犹若化作九道毫无规则轨迹的流星,天女散花般猛然朝着君子朔一行人溅射而去。
而她整个人也因为力竭,从半空之中重重跌落了下来。
“尊上!”年轻女子终没有只身逃离,慌乱的朝老妪跌落方向奔去。
同样动身的还有陆风,惊龙步施展下的他,爆发出的速度比之年轻女子要快上不少。
先一步夺下了奄奄一息的老妪身躯,以着擒龙诀幻化的巨手死死钳制在手中。
“说!我老师是否为你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