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虽然截住了毗骨鸟的偷袭,但在与之相较量中失利,那情景,浑然不亚于对上一名实力比她强的魂师,相互对了一掌,掌势震得她体内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剧毒,再次激荡。
此刻周身气息已是紊乱到了极致,阴阳失调互冲,瓷灵鬼蔓剧毒一发不可收拾,已是危在旦夕。
江若云的情况虽然没有若水那般严峻,但周身气息也异常的紊乱,方才的惊扰,让她强行中断了灵气的吸敛,体内那股霸道邪异气息猛地一下扼止,使得她魂盘上那些凝聚的灵气有些臃肿,澎湃异常,稍有不慎怕就要炸开一般。
虽说经她竭力调息下勉强稳定了几分,但没有个把时辰的彻底平复,想要再动手是决然不能了。
这次的意外,也让她错失了此般难得一遇的良机;
若将突破地魂境的量比作‘十,原本她顺利的话少说可以吸收近七成的灵气量,而现下,却仅仅只吸收了四五成,所敛的那部分灵气还异常不紊。
六翼沙蝉区域虽然依旧萦绕着不少浓郁灵气,但她的状态俨然很难再吸收了。
叶梵强撑着虚弱的身子,以着完好的右臂勉强施展出了辟元指,将这部分浓郁的灵气辟出了一个灵气蚕茧,把奄奄一息的若水给裹缚了起来,竭力平复她体内那份水火相冲之力的同时,也尽可能的延缓下翻涌的那部分剧毒。
但这无疑是治标不治本的存在,撑不得多时。
「对不起~」若水湿润的眼眸中,满是歉意,为着自己又给大家添麻烦了,而感到着愧意。
「傻丫头,」叶梵没好气的瞪了眼,「方才要不是你,我们可都要栽在那畜生手里。」
「你这伤是因为我们才如此,不论如何,叶大哥向你保证,定把你给治好。」
陆风看着此刻犹若裹着一个灵气状葫芦外衣的若水,神色严峻道:「老叶,此般情况,能支撑多久?」
叶梵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沉寂片刻后才道:「长则一日,短则七八个时辰。」
陆风神色一凝,满是绝望。
此般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寻得剩下的药引子,也根本来不及获取合适的药鼎炼就出解毒的丹药!
若水的神色虽然十分黯然,但眼中却并没有太多畏惧,反而存着一抹解脱意味;
在她看来,如此结局未尝不能算是一件幸事,至少可以死在风大哥身边,不至于在继续成为拖累下去。
叶梵犹豫间目光朝江若云看去,认真问道:「你体内的那股圣息,如何来的?若是源自丹药,可否还有多余?」
原本出于陆风的情面,他是不会唐突过问此般辛秘的,但眼下,若水危在旦夕,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我……」江若云窘促了一瞬,而后摇头道:「确实是源自丹药来的,可没有多余的了;我体内的那股圣息还有着略微的残留,能引渡出来帮上她一些吗?」
叶梵一愣,转念想想也是,有关圣息品阶的存在,又岂会还有多余的存在。
陆风基于对江若云的信任,至始至终没有过问过详情,在他看来,江若云如果想说,定不会隐瞒于他;
之所以不提,定是这股圣息,有着什么不便述说的情景在,许是牵扯着情墓的辛秘或是其他。
叶梵当下也没再执着下去,圣息这等存在,哪怕仅是残存半丝半毫,也不是他现今实力所能引渡得了的。
「四叔~」苗秋芸这时悲戚戚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陆风等人顺势看去,见瘫倒在唐元怀中的四叔,此时已经趿拉下脑袋,断绝了生机。
「是那黑沙!」
陆风冷不丁一惊,就毗骨鸟所造成的伤势,四叔顶多实力受损,按说性命不该受到威胁,此刻情景,无疑大概率同他后来自保搏命时甩出的黑沙有关。
那竟是同归于尽之举?
江若云看着陆风等人靠过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愧意,喃喃念叨:‘风哥哥~云儿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这股圣息……
尽管王崇虎当日私下给她丹药时并没有提及太多,仅是交代了一句‘公子所赐保命之用的话语,但就丹药之中所蕴含的这份圣蕴气息,她已是隐隐猜到了王崇虎背后之人的身份。
同时,也隐隐意识到了那人何以要对自己多加照顾的缘由。
是因各中辛秘实在牵扯太多,她怕会牵连拖累到陆风,适才没有敢吐露太多。
叶梵缓步来到唐元跟前,好奇问了一句:「他怎么死的?」
唐元沉重的叹了一声,恭敬收敛起四叔的尸身后,开口道:「方才他甩出的黑沙,名作‘黑魔沙,有着腐肉断经的恐怖特性,他借此脱离开了毗骨鸟的利爪,但自己也遭受到了一部分黑魔沙的侵袭;」
「此般伤势,虽说不至于顷刻毙命,但经络受损,让他几乎再难发挥任何实力;」
「顾及此间环境的凶险,他知道基本不可能再有安然回去的机会,为了不成为大家的拖累,他选择舍弃肉身自绝生机,封存了自己的魂识,以待有着能再见他儿子的机会。」
唐元说着出示了一下四叔绝命前交付的纳具,悲悯的叹了一声:
「除了他自身的嘱托外,里头还有着若干他早前收敛的同伴骨灰,回头若有机会,我怕是要去上一遭北方,将此物交到那个飞龙猎魂师团的手中。」
说话间,一道凄冽的惨叫声突然自远处的一个沙丘后传来。
「是毗骨鸟!」
苗秋芸一怔,惊呼道:「它遭了黑魔沙的侵蚀,定是从上空掉下来了。」
「我们快去,宰了它为四叔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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