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妃大典过后,按着以前的惯例,就该把入选的秀女加以培训,个把月之后,按着宫里的安排进到各自殿中,各人的品阶、位分也就基本定下了。
然而,因为风衍灏是新帝继位,此前,除了两个侍候的宫女,留在丹香国的舞女海棠,还有一个身份不清不明的景宁,这些人都实在是难登后位,就是登上了后位,也是难以服众。如此,太皇太后就把此次入选了的董樱雪给挑了出来,要风衍灏立她为后。
风衍灏知龗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挑唇轻笑道:“太皇太后恐怕也管的太宽了些,选妃的事,朕随她折腾,不予计较,没想到,立后的事,她也横加干预,朕现在都有些不明白,这是朕在选妃呢,还是她在选得心称手的人呢?!”
说着,随手抓过桌案上的青瓷茶杯扬手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溅起来的碎瓷片打在风衍灏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不一会儿就溢出了血来。
李财在旁边儿看着心疼极了,连忙悄悄地招人拿来止血的药粉和纱布来,自个儿小心翼翼地过来一边儿劝慰,一边儿伺机给风衍灏包扎:“皇上莫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朕堂堂一国皇帝,坐在这个位置上,却连想要哪个人做朕的皇后都不能够,那朕做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朕不过是太皇太后手里的提线木偶罢了!你要朕怎么能不生气……哼!”
说着,风衍灏伸手一拳砸在了桌案上,手背上的伤口受力挣裂开来,鲜血汩汩,这会子,风衍灏才觉察到,自己的手背受了伤了。
见着风衍灏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伤口,李财的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借着这个机会上前道:“哎呦,皇上,你的手流血了,奴才备了止血的药粉和纱布,请皇上容奴才给皇上止血……”
风衍灏抬眼看了一眼恭顺贴心的李财,想着他跟着自己鞍前马后,到了今日,纵然自己无权无势,还是一样的忠心耿耿,自己就是再气,也实在不该为难他。于是,风衍灏叹了口气,默默地将手伸了过去。
李财见风衍灏把手伸过来,欢天喜地地就开始为风衍灏包扎,瞧着那撒药粉细心的劲儿,轻手轻脚的动作,风衍灏顿时觉得对李财是既感动又愧疚。
等包扎好了,风衍灏看着自己手背上缠着的厚厚的纱布,夸张的有些吓人,可他不怒反笑道:“走,随朕往景珍苑去一趟,宫里头闷极了,也只有景珍苑能解解朕的烦心。”
李财见风衍灏多日来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心里也是万分的欢喜,风衍灏这样邀请的话说出来,他自是十分乐意同往的,要知龗道,这景珍苑不比别的地方,宫里头除了为太子妃医病的那几位和三皇子,就是太皇太后也不曾跟着皇上去过呢?这是多么大的福分,才能同皇上去一趟景珍苑呢?
“是,奴才这就随皇上同往。”李财喜滋滋地回道,这就打算跟风衍灏往景珍苑里去。
才要走,风衍灏忽然想起来今天御膳房送来的一坛子珍酿圆子来,这东西是用蜂蜜和冰糖煮的,甜甜的,爽口又不滑腻,且因为风衍灏最近火气大的缘故,宫人特地把这酒酿圆子做好了,封起来,搁在冒泉眼的冰泉里浸着,这口感就更好了。
风衍灏想着,自己不喜欢吃这些个甜甜的东西,景宁却是喜欢的,再者,自己为着琐事着急上火,景宁日日锁在那景珍苑里,恐怕心里也难免有烦躁,这酒酿圆子送予她吃,是再好不过的了,于是,便吩咐李财。
“去,把泉眼里藏着的那坛酒酿圆子给朕弄出来,再用个更大的坛子,装了冰泉的水,把这酒酿圆子的坛子浸在里头,随朕送到景珍苑去。”
“诶,奴才这就不去办!”李财说完,高高兴兴地就出龗去了。
风衍灏这几日为着选妃立后的事,心烦的很,惹得胃口差极了,原本就吃的不多,这下子,根本就是杯盘不碰了。李财劝了好几回,想尽心思挖空了脑袋弄来一大堆新鲜的吃食,也完全引不起风衍灏的食欲,每天除了吃茶,用几颗果子,根本就是滴水不进。
今日风衍灏要带着酒酿圆子去景珍苑,李财少不得要备两套吃酒酿圆子用的水晶碗,如此,在太子妃面前,皇上便是不愿,也该强忍着喝几口,这叫李财怎么能不高兴呢?
很快,李财就把酒酿圆子带来了,坛子被搁在轿子里抬着,风衍灏倒是跟李财一路同行来到了景珍苑。到了景珍苑,一应的人退下,只留下李财和装酒酿圆子的大坛子。风衍灏唤了景珍苑里的侍卫,叫人把大坛子抬进去,自个儿倒带着李财往里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