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紧,秋意更浓,百草摧折,万物归寂。天空蓝的简直不可思议,云朵也一片一片的透出蓝色,景宁躺在景珍苑大枫树下的摇椅上抬头看天空的时候,觉得它高远、辽阔,跟着心也变得纯澈空灵起来,这感觉在丹香从未有过。
景宁越看越喜欢,吩咐着叫人把摇椅往下摇,直把眼睛里的世龗界颠倒了个个儿,这样子看到的世龗界跟平常大不相同,景宁很为自己的新发现感到新奇。
这样自娱自乐得正酣的时候,偏偏风衍灏进来了,景宁还未见着人,已经听到了声音,及至那一双靴子走要眼前的时候,景宁才故意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好像才发现风衍灏一般,要挣扎着起来。
“躺着吧!”风衍灏见景宁起得艰难,就叫身边侍候的人退开,自己亲自蹲身下来,将摇椅一点一点摇上去,边摇边嗔怪道:“你惯是会玩儿的,竟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也不怕时间久了头晕……”
景宁等摇椅完全摇起来,这才接话道:“你天天忙于朝政,对这景珍苑又下了令,谁不谁的,进不得这园子,没人陪我玩儿,我只好自己想法子咯!”
风衍灏见景宁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少不得要说几句:“父皇的事情,太后一直在派人查,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查出什么,太后也有些扛不住地把余下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你这个样子,若是他日立后,遭众人非议自是少不了的,可为了减少麻烦,你也该收敛着些,学着做做旁的皇后们做的事情。”
景宁一听这话,立刻不高兴了:“你做了皇帝,想做你皇后的有人在,你何必非要选我?我答应过你,苗疆的事,我会尽力帮你;先皇的事,我也会为你保密,绝不反悔。我现在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你何必为了你心目中的那个准皇后来事事要求我,把我变成一个伪装出来的符合你要求的皇后呢?”
闻言,风衍灏倏然凝眉,眼睛里是喷薄欲出却又慢慢隐忍下来的怒火,他盯着景宁看了许久,末了,终于叹了一口气,只说:“这样任性的话,从今往后就不要说了,你只要知龗道,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连利用我,也是为我好吗?”景宁闻言而笑,轻启朱唇,冷冷地看着风衍灏问了这么一句。
风衍灏看着景宁,眼里有一丝无奈,但无奈之后,则是毋庸置疑的决绝:“从前,我或许曾利用你,可是,自从回到吴珠皇宫,我不曾有什么地方利用过你。”
“是么?”景宁挑唇而笑:“你不要以为,我被困在这景珍苑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宫里宫外的那些事,自有灵巧的人来与我细细说来,我心里知龗道得一清二楚,这些,恐怕也逃不过你的耳目吧?可是,你非但没有阻止,你还为她大开方便之门,你这么做根本就是……”
“够了。”
景宁口不择言的话成功激怒了风衍灏,这样的话说出来,无疑就是撕破了脸,风衍灏一直苦心孤诣经营的一切,轻易就被景宁拆穿了,这样大喇喇的揭露,风衍灏到底是个皇帝,他如何能忍受得了?
“景宁,你知龗道,我欣赏你的聪慧,可是,这并不足以成为你与我对抗的筹码。你要知龗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聪慧过了头,也会是杀人利器,这并不好……”
风衍灏盯着景宁,那种专注的眼神,有一种深深的吸引力,加之具有引导性的话语,层层深入的富有磁性的音调,这一番话说下来,就像有魔力一样,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将人催眠。
只可惜,风衍灏把自己的这些宝贝当成必杀技,一点儿也不知龗道收敛,起初,对景宁还有效,到了后来,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免疫力,到后来,基本上不会影响景宁一星半点。
可是,现在还不是拆穿风衍灏的时机,景宁只能装出一副被控制了一般的乖巧模样,静静地对着风衍灏的眼神,每有提问,也总能给出风衍灏想要的答案,这一点,令风衍灏非常满意。
“好了,你累了,休息吧,明天,我还有事跟你说。”风衍灏看着乖巧柔顺的景宁,宠溺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这样看来,他们仿佛是真的新婚夫妻一般,甜蜜到有些诱人。
风衍灏既乐得如此,景宁便演戏演全套,顺水推舟地撒娇要求风衍灏还自己自由:“那我可不可以出龗去到院子外面逛一逛,马上要选后了,我总这样不露面,大家都不认识我,又怎么会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