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妙手执起杯子的时候,早已觉察出茶水的不同来,便向着风涧澈道:“三皇子殿下破费了,这样尊贵的东西,丹香是极难得的,你却赏与老臣,老臣实在愧不敢当啊!”
风涧澈笑道:“东西再贵重,也不若欧阳先生贵重,先生能帮我,是我的福气,先生帮了我,我理该敬奉先生,一碗茶而已,不成敬意。”
欧阳妙手点点头,道:“那李财当真可怜,从前在吴珠便是大小伤不断的,如今到了丹香,依旧是如此。只是,他毕竟年轻,这样的伤也还扛得过,要是再长个五六岁,只怕就难了。”
“先生此话怎讲?”风涧澈一听欧阳妙手这样说,立刻晓得其中大有文章,这便问道。
“李财虽年轻,可到底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这世上,有哪个是铜墙铁壁的呢!可没想到,李财为了能撑住打,竟然服用了大量麻痹自己感觉的药草,而且,依照他身体的反应来看,他服用这药草恐怕时日已久。我方才说五六岁,这已经是极限,若是他再这么下去,只怕三年就到了大限,诶……”欧阳妙手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奈地说。
听了欧阳妙手的话,风涧澈顿时脑袋一阵轰鸣,虽然李财是风衍灏的人,可到底也是年少的时候就与他们常伴左右的人,突然间就要没了,这让风涧澈觉得甚是心伤。
“可还有解的法子么?”风涧澈沉默了许久,这才抬起头来,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欧阳妙手道。
“哎……”欧阳妙手叹口气,搁下杯子,伸手捻着自己花白的胡须道:“法子倒是有,只是不见得能帮的到他……”
“先生你说,只要他还有救,不论用什么法子,我一定会治好他!”风涧澈听见欧阳妙手说李财还有救,连忙接口道。
“这……”欧阳妙手看了看风涧澈,迟疑了一下,看着风涧澈的眼神里有深深的无奈,可是他懂,风涧澈本就是个心软的孩子,最看不得这些,于是,老先生继而低下头去说道:“第一,要让他停掉现在服用的药,若是他一直吃下去,什么法子也是没用的;第二,要让他早晚蒸澡,辅以银针穿刺,打通他渐渐封死的穴脉;第三,要让他喝酒,让后以内功逼出,使得肌肤和肺腑里残留的毒素跟着酒气一起被逼出来。如此这般,直到毒素尽数逼出,才能使他保得住性命。”
这样的事不好做,更何况,李财是风衍灏的人,风涧澈的心里落满了惆怅,却是一点儿法子也没有。
欧阳妙手在风涧澈这里又坐了一会子,见风涧澈像是陷进了这事儿里。他知龗道,风涧澈是劝不通的,自己也是一点儿法子也没有,过了一会儿,只得拍拍风涧澈的肩膀,安慰他一番,施了个礼,就此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