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场失意的白朗,心胸就算在豁达,也还没达到自己的未婚妻被别人娶走了,还能泰然自若地听满街的“恭喜恭喜”的地步,要是那样,就不叫心胸开阔了,那叫没脑子。
所以,当晚宴席一结束,白朗就带了随从回了青龙寨。
然而,白朗虽然回了青龙寨,白鹰寨的事似乎还跟他没完,这不,第二天一早,白朗就接到了“西林锦春”的邀请函,说是要请他却给“西林锦春”当伴郎。
这种事,要是不去,就显得小家子气;可要是去了,那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带走,跟自个儿没龗事儿找虐差不多。可是,邀请函中言辞恳切,叫白朗无从推脱,想到比赛前,曾跟“西林锦春”有过的约定,无论结果如何,两人都是兄弟,白朗咬咬牙,也就答应了。
转眼就到了四月初六,白鹰寨里到处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从苗寨一直挂到丹香国的边儿上,红绸铺天盖地在嫁娶所经之路的人家门上悬着,简直另隔出了一方天地,满眼只见喜庆的红。可是,这些喜庆的东西在一路从青龙寨赶来参加“西林锦春”和赛金花婚礼的白朗眼里,却成了刺目的存在。
还记得,赛金花很小的时候曾在青龙寨寄养过一段日子,那时候,她寄养的人家就在白朗家旁边。初次相遇时,赛金花顶着粉色的面纱遮住满脸的水痘疙瘩,一个人趴在外头的水边儿玩儿,默默的,一声不吭,只不住地揪着手里的花朵往河里抛,最龗后,原本漂亮的花束只留下一堆光秃秃的花梗,赛金花看着看着就落下泪来。白朗隔着窄窄的溪水看见了,不自觉地就跑去一边儿摘了好大的一捧野花回来,想着要送给赛金花,让她不要哭。可是,等白朗忙活了好久,满头大汗地跑回来的时候,赛金花却早已不在水边了。
那个时候,白朗的心里落下一片惆怅,他静静地走过小桥,看到水边散落一地的花梗,突然间觉得淡淡的难过,他叹口气,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不知龗道那个小妹妹还有没有在哭……”
就这样,白朗惦念着赛金花,一直一直地等,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老嬷嬷来找他回家的时候,他才依依不舍地丢下那满怀的野花回去了。
此时此刻,看着这满目的鲜红,白朗似乎明白了,自己那个时候怎么也等不到赛金花的原因:她不属于他,她只不过是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她终究是别人的,跟他不过是一个错肩的相识……
“哟,白朗兄,你可算来了,我跟锦宇哥哥方才还说呢,恐怕我夺人所爱,害得白朗兄不高兴,指不定就临阵逃脱了呢!”远远的,竟是“西林锦春”站在那里,人还没到跟前,就已经下马,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白朗闻言下马来,有些自嘲地笑道:“西林兄自知夺人所爱,就不怕我来砸场子?怎的还偏偏要请了我来当伴郎了呢?”
景宁听了半真半假地笑着道:“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只怕不热闹,白朗兄若是肯来砸场子,那是给我面子,我只怕你不来呢!”
白朗听见景宁这样说,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景宁依旧是一副真假参半的样子笑嘻嘻地说着,这让白朗不自觉地就暗暗攥紧了拳头:“若是西林兄喜欢,我白朗好歹是你兄弟,自然不会跟你抢。可要是西林兄打心底里就不喜欢金花公主,我请你还是放手的好,否则,过了今日,日后我若是知龗道你对她不好,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的!”
“噢?是吗?”景宁盯着白朗玩味地笑笑,道:“我今日若是娶了她,不论我日后对不对她好,她都是我妻子,与你何干?你又凭什么来不会轻饶我!你若是当真有胆子,是条汉子,干嘛不自己来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