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董文韬一直默默的,丹香皇宫里,风衍灏以大皇子的身份初封为王,现下丹香的朝堂之上又多是丹香国的旧臣,这样的事在他们看来是一种羞辱,可是这事却也是吴珠国不得不办的事情。
如此一来,吴珠国来的大皇子、臣子、将士少不得要多加抚慰丹香国旧朝的侍臣才是,身为风衍灏的左膀右臂,吴珠国的将军,董文韬首当其冲,自然是要多费些心思的。
忙忙碌碌的生活当中,除去朝中的事务,董文韬也就只剩下练剑这一件事可做了。可是自打那天与风衍灏谈过话之后,董文韬忽然觉得,他似乎有了比练剑更好龗的事去做了。这样的念头浮现在心头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是叫唬了一跳。原来不知不觉间,“景宜”竟已经在他的心里藏得那样深了。
董文韬叹了口气,收了剑,像是责怪,又像是劝慰自己一般,自语道:“不要再想了,她是涧澈的未婚妻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
这样的话说出来,在心里却起了逆反作用。前一句,朋友妻不可欺跳出来,后面立马就有声音说,可是涧澈并不喜欢她呀,两看相厌,倒不如自己来解了这个难题,云云。
来来往往间,越发地叫人不知如何是好,董文韬一怒之下,拔剑而起,凌厉的剑势逼得旁边侍候的婢女和仆从连连后退,躲开好远。
如此一来,倒遂了董文韬的意,从来憋着股气闷头舞剑的他,如今也呼啸出声,连带着利剑破空惊起的风哨“嗖嗖”直响,远远的就叫人觉出杀气来。
风衍灏进来的时候,旁边的仆从见了,正要行礼通报,却是叫他噤了声。他背手而立,隔着花厅的镂空照壁看满庭桃树的芬华下,那抹素白的身影连连舞动,惹得满树桃花纷纷而落,最龗后那一剑直刺桃树之中,带着不易觉察的怒意冷冷地道:“谁?”
“哈龗哈哈……”风衍灏闻声拍着手掌绕出来,笑道:“我以为文韬兄的剑从来都是稳重从容的,今日不经意间一瞥,却是叫我看到了你利剑疾行的一面。”
董文韬见是风衍灏,自知失礼,便脱手离剑,恭敬地俯身施礼道:“文韬不只是殿下在此,失礼了,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风衍灏不应声,兀自走过去,伸手去拔那柄刺进桃树里的剑,那剑却是纹丝不动。他打趣道:“不知是谁人惹了我们董将军,竟叫你发了这样大的火,连自己最喜欢的桃树也遭了这样的事!”
风衍灏扭过头来,看着董文韬,见他沉默,浅浅一笑,又道:“文韬兄莫不是因为海棠姑娘的事,心里怨上我了吧?”
“臣,不敢!”董文韬双手抱拳,低头施了个礼,应声说道。
“哼,我知龗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怎么办呢?我也喜欢她喜欢的紧呢!”风衍灏不理会他说的话,兀自说道。
见他如此,董文韬只是低头不语,默默地听着,心里却不觉跑神儿,心神都飞去了“景宜”那里,为着自己要怎样做而伤怀。
各怀心事的聊天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两人本就都在皇宫里住着,风衍灏就邀请董文韬去自己那里用午膳,说是昨日出龗去打猎得了只幼鹿,今日御膳房烹了,正好可以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