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才直说道:“我没读过啥书,看不懂陈老爷你遮遮掩掩的哑语。男子汉大丈夫,有啥话就直说!说吧,跟我林三才说话还怕人听到不成?再说,这还是你的大院!”
陈天福知道门外来的鬼子,可是听得懂中国话的王克福,现在听林三才已这么说了,脸色立即难看起来。
但他心里很清楚,林三才若是死在陈家,或者被鬼子从陈家大院给带走,那陈家就与风山树了敌。
既然林三才都这么说了,陈天福无可奈何地对林三才继续招手,并指指桌下,轻声说道:“你到我这边来,藏在这桌下一会别说话,我坐着喝着茶,与田边尚有几分薄面,他们不敢到我跟前找人。”
林三才一阵大笑:“哈哈哈!陈老爷你说笑了!我林三才是那种躲躲藏藏的鼠辈吗?”
陈天福不知如何答话了,只说道:“我不是这意思……”
林三才不再管陈天福想说什么,此时他也没时间理会了,只是举枪四顾,在南书房内找了一根柱子站好,枪口对着门口,另一只手拍拍腰间子弹袋,说道:“陈老爷你倒是给我藏好了,别管我,我就等鬼子从门外露头出来呢!他们胆敢进来,老子一枪一个,能打几个算几个,就算我被打死也赚了!”
陈天福又听得王克福在门外叫其他鬼子把众护院控制住后,说要独自进南书房,他又暗自替王克福担心,就怕鬼子若是死在陈家大院,自己就惹了田边。
二人正纠结之时,却听得门外王克福有喊道:“原来刚才杀了我的人的就是林队长,我进来了!”
除林三才外,屋里的人全都一愣,屋外的人已现身门口。
林三才举枪对准来人,喊道:“原来是你!”
王克福倒别着手,悠哉悠哉地走向林三才,一脸含笑:“若不是我,就林队长刚才那番话,屋里恐怕早已尸首遍地了!要知道,林队长可是田城皇军巨额悬赏的头号共军首长。”
林三才从柱子后站出来,手中的枪仍指着王克福,另一只手再拍拍腰间子弹袋,说道:“你叫啥名字?我林三才恩怨分明,我没子弹时你没朝我开枪,见进来的是你,我也没朝你开枪,但若是以为我还是没子弹,你就错了!”
“不不不!我只是好奇,名震田城的林队长,没子弹也敢在十几位皇军战士手下救人!”
“原来你手下也就十个人啊?哈哈哈哈!”林三才仰天大笑,却把手中指着王克福的枪放了下来。
陈天福忙起身从桌前走来,劝道:“二位,看在我的面子上……”
没想到林三才与王克福齐声朝陈天福说道:“没你啥事,你别说话!”
他俩同样面朝陈天福,同样用手指着陈天福,说着同样的话,脸上竟带着同样的微笑。
留在屋里的护院与陈天福同样搞不清他俩为什么会这么默契,都忌惮田城的日军势力与风山游击队势力,除了面面相觑外,莫敢发声,呆若木鸡杵在原地不动。
林三才问道:“你们一直跟随在我后面吗?”
“不,在我进陈家大院之前,并不知道林三才就是你。刚才听你声音,才认得你是带走那女人之人。”
“哦?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
“现在知道。”王克福也只是在黄建宏向他密报林三才行踪时才知道,一早被他手下侵犯的女人就是陈天福媳妇。
林三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若是早几步来,李飞脚还没走,你将立更大的功。”
“我没准备立功。”
“你没对我开枪,我也下不了手,所以你我两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