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年轻人脸上淡淡的得意与隐忍,他不由得微微一笑,对着李牧道:“你先不要得意,丹田之事有元灵珠帮你,修行拟妖转体术后引来的雷劫,可就只能靠你自己的实力与运道。到时候你要是被劈得灰飞烟灭,那就可惜了元灵珠这异宝了”
李牧昂首挺胸,丝毫不惧那妖族谈而色变的青阳雷劫:“雷劫正是我李牧凝练身躯之机,又有何惧之!”
金冲及习惯了他的低调和平静,这时候见他如此的自信,摆出这种罕见的气势和阵仗,还稍微有些不适应。
金冲及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还是别那么自大的好,青阳雷劫之威,又岂是你一个小小书生能够知晓的,在此之前,还是要做好十足的准备的。”
李牧收起狂生之态,垂手弯腰,肃容道:“请金师吩咐。”
金冲及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盯着李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李牧,你可愿我拜我为师?”
李牧大喜,先前自己就想要拜他为师,但被其婉拒,这段时间金冲及对他虽然知无不言,但总没有真正传授他一丝道法或修法,此听到他竟然要主动受自己为徒,这怎么不让李牧大喜之极?
李牧想都没想便长身跪下,语气恭谨道:“李牧早已将金师自己唯一的师尊,又怎么会不愿意拜你为师?李牧参见师尊!”说完,他俯身就地,重重地扣了三个头。
金冲及示意他起身,随后无奈道:“其实我此前之所以不肯收你为徒,也是不清楚你的为人品行,资质如何,只怕收了你这个徒弟,也无法将你教导好,而且——其实我经历大难,本来早已身死道消,如今侥幸寄魂元灵珠之中,得以苟延残喘。但我脑海中许多关于修行之法的记忆,都已经消失不见了,所以我能够传授给你的修炼之法也十分有限。我之所以要收你为徒,却是另有原故。”
他顿了顿,接着道:“人族修行拟妖转体术,需要寻找大妖血液,融入己身。这里的大妖,至少也是玄妖以上的存在,其获得的血液主人修为越高,则将之融入自身的难度越大,但是往后的修行之路也就越加广阔。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存了用自己的血液为你铸造妖躯的想法。”
“但是,我龙族血脉怎可轻易外传,你今日拜我为师,算是我的关门弟子,与我之间有了这一层情义,我才好心安理得的将我的血脉衣钵传授于你。另外,我还要以道心起誓,将来若是你修道有成的话,不得与我龙族为难,不得主动杀害我龙族成员,而且在我龙族遇到危难之时,还必须出手相助。我问你,你可愿意?”
这些都是题中应有之意,李牧自无反驳之意,他举起右手,仰天以道心起誓后,却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金师你是灵魂之体,又从哪里来的血脉供我吸收?”
金冲及脸上现出淡淡的傲然之意:“本座乃是金龙一族百万年以来最年轻的圣祖,生前天纵之才,涉猎旁多,所观所学者,岂是你一小小书生能够了解的。在我的记忆中,便有一门‘燃魂为血”的秘术,可以催生出一滴我生前最纯正的血液,虽然不多,但是供你使用也绰绰有余了。”
李牧素来聪颖,虽然他从未听说过那门秘术,但是听到“燃魂”二字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绝不是什么简单的法术,很有可能会对施术者带来极大的不利。他虽然希望自己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但却绝不希望通过折损金冲及本就微弱的魂力来达成自己的愿望,因此他听罢金冲及的话语后。便再次跪倒在地,语气肃然道:“请金师收回利用此法为我取血之心,弟子有的是时间,总有机会取得合适的大妖血液,金师万万不可为我做那等损害自身之事。”
金冲及看着跪倒在地,面色真挚的李牧。这青年人心中有恨,亦有不平之事,但他一路修行,凭借的都是自己的机缘与毅力,从不曾去做什么损害他人之事。如今有这等天大的好处摆在他的面前,他却根本毫不动心,而是看重自己与他之间那点区区的“情义”,不愿意损害自己来达成自己的修行。在这尔虞我诈,一切唯利是图的修行者中,还有几人会保持有他这种纯粹的赤子之心?
金冲及心中升起淡淡的遗憾,随即释然。若不是自己变为如今的残魂状态,又怎么遇得上他呢?此生能够收到如此弟子,虽然晚了点,但也足以畅怀了。
他拿出为人师者的威严,淡淡道:“你不必如此,我金冲及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或妖能够改变。你也不必担心我使用此术后就会烟消云散,毕竟我还指望着你给我寻找到合适的肉身,供我夺舍重生。我使用这燃魂秘术以后,顶多也就是从此失去意识而已,但我的魂火是不会熄灭的,在此之前,我要将自己的一些记忆转渡给你,你将心思放空,准备接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