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笛陪着搭档到传灯宝殿提交新的果位时,刚一跨进门槛,就在地上发现了一只跑的飞快的肥蟑螂。
两个萝莉不约而同的抓了狂,尖叫着将手边能捞着的木鱼、烛台、胆瓶、幔帐全都一股脑砸向了那只飞奔的蟑螂。
传灯宝殿的修士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全都风风火火的杀了过来,等到搞明白原委之后,大阿阇梨上师喜无畏虎着脸,在大庭广众下整整数落了她俩半天,要不是后来天相异变把喜无畏上师给勾走了,那笛和留妙香还不知道怎么才能下得了台。
之后,经过一番冗长的手续,留妙香总算领到了象征炼气三重果位的月牙头箍,以及满满一袋子嚓嚓作响的灵砂。
不过当她点了点数目之后,却发现灵砂只有一千九百四十五粒。
“我们炼气期每递升一个境界,门派不是应该给两千灵砂的红包吗?”那笛大怒:“这帮黑肚肠,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贪污这么多!”
留妙香也气坏了,回头就去找传灯宝殿的人算账,谁知道人家理直气壮的很:“你们俩刚刚追打蟑螂时破坏了我们多少公物?这些东西难道不用赔钱吗?”
“胡说!就那些个木鱼、烛台、胆瓶、幔帐,一粒灵砂可以买几百个几千个,你们怎么能乱敲竹杠!”
“对不起,这儿不是你们「香积厨」,我们传灯宝殿的东西一向就是这么贵,下次不想赔钱,就别乱动我们的东西。”
两个小姑娘气得七窍生烟,却拿这些无赖一点办法没有。老鸟想要欺负新人,打打这种擦边球是最稳妥的,门派不但不会管,反而很提倡,因为这会让菜鸟更快的成熟起来,懂得什么叫人心险恶,将来行走江湖时不至于吃更大的亏。
“你们俩里也攥了不止一条人命了吧,怎么会被只蟑螂吓成这样?”兰显丽跟个鬼魂似的冒了出来。
“你不是「较针堂」的人吗,怎么跑到传灯宝殿来了?”那笛被美人痣吓了一跳:“难道,难道你晋升到了炼气二重?”
“你想太多了,我到传灯宝殿来是找大阿阇梨喜无畏上师办事的。”兰显丽心想我都没得到过《多心经》的心印心传承,哪会晋升什么炼气二重,要升也是《混元一气功》的炼三升炼四:“今早,我跟「较针堂」首座智童上人开诚布公的谈过了,我认为我的脑子和手脚太笨,完全学不了针黹之术,可不可以不要安排我做工作,让我安安心心的修炼,结果智童上人说「较针堂」小庙容不下大菩萨,让我来找喜无畏上师,重新调换一个行院。”
“你让「较针堂」扫地出门了?”留妙香正在暗中欣赏这个冰山美人的花容月貌,听到美人痣的话顿时有些傻眼。
“我要是「较针堂」的首座大和尚,听你这么一说,肯定也会非常生气。”针术可是摩诃无量宫的看家绝技,每个科班出身的佛苗都经受过极其严格的刺绣训练,美人痣的借口实在经不起推敲,那笛没来参加菩提法会之前,就影影绰绰的听说,露西亚帝国有个新苗,指甲上隐起花草如雕刻,乃是天生的针黹好手,能将蚕丝一拘分为三段,在一尺绢上绣出《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七卷,字不逾粟粒。
“爱生气不生气。”美人痣一脸的无动于衷,翻转纤秀修长的十指,看了看指甲上隐起花草如雕刻的痕迹。
“法图麦,你别这么酷行不行?就算换了别的行院,你不做工也不现实,不做工你哪来的灵砂?”金发少女其实也不大乐意待在「香积厨」种田扒分,也巴不得能腾出所有时间去修炼——只是她做不到兰显丽这么勇敢、直接。
“总归会有办法的。”
“可惜你来的晚了一步,喜无畏上师现在正好不在传灯宝殿。”那笛叫住抬脚欲走的美人痣:“刚刚天相异变,不知道本门哪位太上长老又晋升了一阶,大阿阇梨急吼吼的赶去护法去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法图麦你要不要跟我们俩一起坊市转转?”留妙香笑眯眯地问美人痣,不知道为什么,她很迷这个冰山美人酷酷的做派,好像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什么人也不看在眼里:“琉璃要帮你们大师兄买一个「画皮云」呢!”
兰显丽听到大师兄仨字时本想拒绝来着,但后面那个「画皮云」迅速让她改变了心意。
三个萝莉也是舍不得使用大挪移传送法阵的穷鬼,所以她们没去太远的坊市,驾驭飞针来到了距离连城山脉最近的「欢喜坊」。
逛街果然女人的最爱,一进坊市,那笛和留妙香就跟老鼠掉进了米缸一样,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叽叽喳喳个不停。平时三无表情的兰显丽,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跟着她俩亦步亦趋。
涂山氏族不愧是狐妖门派,他们开在「欢喜坊」的货栈,乍一看就是个巨大无伦的青石坟墓,门口有个数丈高的大墓碑,上书「首丘坟」三个大字,落款是一只火红九尾狐的图案徽记。因为进进出出的顾客很多,人气极旺,所以这个首丘坟倒也不显得有多阴森古怪。
留妙香领着两个师弟刚一进门,立马有个面如冠玉,眼如桃花的俊俏小哥,拖着毛茸茸的雪白尾巴迎了上来。这个玉面狐妖人长得漂亮,嘴也跟抹了蜜一样,明明看到三个萝莉头戴佛修的月牙箍,却一口一个仙子叫不停。
金发少女现场试了试「画皮云」的效果,只见一朵白蒙蒙的云彩如纱如幕般笼罩了她的身体,待得云气出岫徐徐散尽,金发碧眼的假小子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英姿勃发、鬓角飘飘的美少年。
那个做导购的狐狸小哥儿足足倒抽了十来口凉气,他可是狐妖一族公认最盛产美人的玉面狐,对自己的绮年玉貌一直相当自恋来着,现在跟面前这个琳琅玉树般的美少年站到一起,自己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