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杨兄家住何方,家中还有何人?”应缘问道。
“我家住灌江口,父母早亡,家中只我一人了。”杨天佑回答着,眉宇间闪过一丝落寞。
“看来你我皆是孤单之人啊!”应缘苦笑了一下。
“应兄,你也?”杨天佑观应缘气质如玉,举手投足间闲适从容,以为他定是生活美满,人上之人。
“我孤居昆仑已不知多少个年头了,寒来暑往,物转星移,只有庙前一株老树为伴。”应缘摇了摇头道,“杨兄既然在这世间并无牵挂,今日你我得见,当是一分机缘,不如你随我回了昆仑,修行访道如何?”
“你自己修行清苦还来诓我。”杨天佑笑了笑道,“如应兄之言,孤居昆仑,群山渺茫,寒来暑往,不知岁月,唯有一株老树相伴,这样的修行有有何滋味?”
“能得长生。”应缘道。
“如此的长生,不要也罢。”杨天佑摇头,相当不屑,“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做一世人,乐也好,苦也罢,一世便结束了,好过你枯对老树,百年不得一变。”
应缘被杨天佑这话说的有些发愣,人间一世几十年,当比得上长生千载吗?
“要我说,修行也不需长困于山中,经历这滚滚红尘,体验人生百态,岂不快哉?”杨天佑反问着应缘。
应缘点了点头:“历红尘,体百态,自是有助修行,但是人事复杂,很容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到时乱了道心,堕入魔道也未必。”
杨天佑听了不说话,是了,这世间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情,隐遁深山,虽孤寂,却长安,身历红尘,虽逍遥,却难测。
“既然杨兄并无此意,我也不再勉强,不过我可以传你一二呼吸之法,你练来强身健体也好。”应缘又道。
“那就多谢应兄了。”杨天佑拱手谢道。
瑶姬虽在疗伤,可也将两人的话听得真切,她的心中也在想着,是这一世痛快是好,还是那万载长生为佳,不觉间,镇守欲界四重天,万载不变的坚定道心,竟是有了一丝的动摇。
应缘又拿出了一个石令牌给杨天佑:“杨兄以后若有事,拿着这令牌来昆仑找我,叫我名字即可,我感应到自会出现。”
杨天佑接过石令牌,拿在手中轻飘飘,好似没有重量,果然并非凡物
“多谢应兄。”杨天佑十分感激,朝应缘拱手道。
终是这红尘动人心啊!
瑶姬伤势恢复大半之后,也加入了二人的夜聊之中,在这烛火明暗不定的兰若庙中,天上之心,山中之心,人间之心,三种思想交织。
夜已至深,应缘和瑶姬自是没什么困意,而那杨天佑,听两人说着人间少闻的仙神人鬼之事,也是兴致盎然,不觉困顿。
几人聊谈之间,大雨停歇,天色微微放亮。
瑶姬和两人告辞,说是要回天庭复命。
等到天色通明,应缘和杨天佑也打算离开兰若庙。
在临走之前,应缘和杨天佑说起了牛郎和织女的故事,他看出了杨天佑对瑶姬的情愫,只好以此事来提点他。
“天佑自知出生凡俗,不甘妄动贪念,昨夜一别,她依旧是天上的瑶姬仙子,我依旧是灌江口的书生,绝不会以半心之事挟恩索报,应兄大可放心。”杨天佑通达地道。
应缘看杨天佑这个笃定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以后想通了,来昆仑找我,何时都不为晚。”
“多谢应兄心意,今日一别,青山绿水,万望再见。”杨天佑辞别道。
“万望再见。”应缘拱手告别,随后飞入高空。
杨天佑看着应缘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天际,心中对这份洒脱也有了一丝羡慕。
“瓜子,我们该回家了。”转头舍了这念,对他的驴子道。
瓜子叫了一声,似是在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