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慕寒伤势未愈,这几天又几乎彻夜未眠的处理很多事情,而且地牢寒湿极重,很不利于他这种伤了心肺之人。
不过事关重大,离慕寒还是亲自来了。
离慕寒坐在出口处,旁边本是狱卒所坐用来喝茶喝酒的地方,木头粗糙,凳子松散,一动就吱嘎作响,但是此刻离慕寒坐在那处,那地方仿若有一抹名贵低调的感觉了。
虽然已经入春许久,离慕寒伤势太重,仍然披着厚厚的狐裘大衣,雪白绒毛拖着他瘦了很多的脸庞,不过好在,眼神还算清明。
“来了。”离慕寒说一句就咳一声,咳了一阵之后,本想开口说话,却听到章天青有些严肃的道
“太子殿下,你身子都这般了,为何不静养?”
“你身为太子,很多事情不必亲力亲为,否则那些文武百官岂不是吃白饭了?”
“上位者,要懂得放些权,否则偌大的国家,你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此时四下无人,章天青的声音打在石墙之上,有着轻微的回响。
离慕寒静静看着章天青,咧嘴笑了出来。
“难得见你一下子说这么多话。”离慕寒说完,继续咳了一阵,咳得雪白的脸变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咳得还是有些什么心思。
“喝茶。”章天青不忍见离慕寒再咳下去,端起旁边的白玉茶杯递给离慕寒,待拿起来,发现茶杯里面不是茶,而是药。
离慕寒接过,仰头喝下,这才不那么咳嗽了。
“这件事,我不能放权,我不放心。”离慕寒平缓之后,指了指天牢深处,继续道:“文凌我安排了官银失窃事件,设计栽赃与他,已经将他抓住了,但是怎么逼供,也逼供不出关于幕后黑手的事情。”
章天青看一眼天牢深处,此刻他们离得远,里面的人也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是章天青可以猜到,此刻的文凌肯定经历过一阵酷刑。
文凌她还是有些了解,能够成为她父亲麾下的一员,肯定很能吃苦,很有毅力,身体上的折磨不一定能够有效。
“他现在是唯一的线索,不能再用重刑了,怕撑不住断了气。我们不能断了这条线索,因此接下来靠你了。”离慕寒抬头看着章天青。
“好,我来,你先告诉我最基本的一些情况。”章天青道。
帝都天牢内最后一间牢房的铁链哗啦一声被重重的打开,里面的人疲惫的睁开眼睛,就见到一个狱卒对他说:“文凌,官银失窃事件已经抓到真凶,你洗脱罪名,可以出去了。这是官府给你的陪银,你拿着去找个大夫看看。”
文凌此时身上满是血迹,身上伤痕累累,不过既然放了他,他自然要走,谁也不会傻到不愿意离开此地。
至于他们想要的消息,他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的!
文凌慢慢的爬起来,拿起银子,走出了天牢,走到了阳光之下,春光刺眼,他却恍如隔世。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顺街道之上,文凌随便找了家医馆,让大夫处理好伤口。
其实这种皮肉伤对于他以前跟着章老将军打仗,也是习以为常。作为军人,身体上受伤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
文凌在路边随便买了个烧饼,蹲在路边吃着的时候,头顶出现一抹阴影,他抬头一看,见到了章天青。
文凌此刻也没啥力气跑,看一眼章天青,继续吃着饼道:“官府已经放了我,你们又来抓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