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随安拨开晏迟御的手,目光晦涩:“晏叔,不要。”
“白无常给我看过记录,但我觉得那不应该是你。”当年宋夫人产子艰难,还是他送的药。宋随安刚出生时跟着他生活过一段时间,到底心是软的,这家伙又称他一声叔。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任不管。
“想要我帮你,先让我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在小侄女的面上,巫月寻思怎么着也要助人为乐一把,但在此前,她不想地府的记录词成为她判断宋随安这家伙的唯一标准。
宋随安眼中挣扎几番,垂在身侧的拳头握了松,松了握,半晌后终是点了点头。
“晏叔,对不起,让你们看到我的不堪。”他苦笑着闭上双眼。
头顶,落下一片温暖。
声色轻缓,带着隐秘的安抚:“睡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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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后,十八层地狱。
“装死呢?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面貌丑恶的矮冬瓜持着通红滚烫的烙铁晃荡,神色无论何时都是一幅全家不幸的衰样,看着就招惹他人嫌弃。
旁边一持鞭的高个长得好似裹了人皮的竹竿,一巴掌呼到矮冬瓜头顶上,皮笑肉不笑地骂道:“你这该死的衰鬼,人都死到十八层地狱了还能装什么死。都死透啦!”
“就你懂得多,要你话多!老子在地狱执刑的时候,你大爷都还没出生呢!别以为长得高我就怕你!都怪你,你别装了,我让你装死!让你装死!”丑脸矮冬瓜嘴上止不住地谩骂,手上的烙铁已经生生扎在他眼前那人的身上,还扎了不止一次。
“呃啊......”
这人身上已经一块好肉也无,鲜血淋漓裹在其身,舌头早已被从喉中拔出,四肢二十趾尽数截断。
刀枪剑戟留下的,火烙冰疮留下的,伤痕无数,叫人怵目惊心。
两处伤痕外,每逢两寸就能见着阴森森的白骨——骨上有焦有白,焦的是被烫过的烂肉,白的是被煮到发沫的另外一块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