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来找嫩啦!”
忽然刘空真听见一声不可思议的话语。
也在这个时候,刘空真幡然醒悟这是中招了,再次用力咬下舌头,咬掉一小块血肉咽进肚子。疼得他直呲牙,但这疼痛起到意想不到作用,竟然让他身体恢复行动能力。他勉勉强强移动身体,双腿盘坐在地面,双手在胸前结成三清印。闭上眼睛,静心凝神。
“哗啦啦……”
刘空真听见水流流动的声音。
一股子冲天的恶臭弥漫整个房间,这股味道像是烂鸡蛋混合着死猪尸体在臭水沟子里被太阳暴晒几天才会产生的味道。在这股味道熏染下,哪怕刘空真尽量不呼吸,仍然能够闻到。肚子里还没消化完善的羊肉碎末和一直没吐出来的假酒顷刻间在胃里翻江倒海,刘空真一口接着一口吐在地板上,难以保持打坐清心。
“俺来找嫩啦。”
清冷到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中夹杂些许俏皮。
又如同只会说这一句话,始终重复的说着。
“嘭!”
“嘭!”
“嘭!”
刘空真吐到没有东西再吐,趁机双手攥拳敲击地板想引起隔壁屋住的猴咂注意。
“嫩白动!”
双人大床上,有一道被麻绳悬挂在吊灯之下的身影,当身影看见刘空真癫狂状态,立马改变口风。
“啊!”
刘空真此时的感觉让他想起之前有一次饮酒过度到深度酒精中毒,第二天在重症监护室苏醒过来时的浑身虚弱无力感和胃要被撕裂的疼痛。
“嫩白动!”
这身影从吊灯飞下来,站在刘空真旁边。
“噗!”
刘空真抓住这个机会第三次咬破舌尖,用尽身体全部力气翻身将一口舌尖血吐向身影。
“嘶啦……”
舌尖血沾染到身影身上,像是火碰到白纸,燃烧出淡淡白雾,让身影一时间动弹不得。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刘空真重新盘腿做好,左手结剑指抵在额头,右手掐三清印放在胸口,念出曾经背得滚瓜烂熟的口诀。
“嫩……”
身影想在继续说什么。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刘空真不理不睬,舌尖被咬得稀烂,导致说话有些大舌头。
“嫩真衷!”
身影看着全然入定的刘空真,掐腰像是好久没说过话,可算有人陪唠嗑的碎催子,一个劲把自己所有会说的话全说出来:“衷!嫩真衷!跟嫩说话,嫩不回!真是冷酷的人儿!俺马上走,让嫩看不着俺!骑上俺的小三轮,像俺这样的人,果然消失都消失在风雨中!白说了,学俺也不上了!俺能想到嫩多欢喜!就这样吧,俺对嫩死心嘞!”
“忘我守一,六根大定。”
刘空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经。
“日头啊!俺哩娘,嫩见天从东边日溜上去,从西边突路下来,嫩使里慌不使里慌哩?!”
身影在刘空真旁边即兴高歌,就像刘空真是身影唯一的听众。
“戒点养气,无私无为。上下相顾,神色相依。蓄意玄关,降伏思虑。内外无物,若浊冰清。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刘空真眉毛抖动一下,实在受不了耳边催命魔音,但更怕自己睁开眼睛丢了性命,只好一心一意念读口诀。
“俺给嫩讲个笑话,从前树克叉上估兑着俩鸟,母鸟说格义人,往边启估兑估兑,把俺哩毛都弄枯处了。公鸟说看你那不竹贵样,枯处了补拉补拉不斗光牛了!鞋活啥勒鞋活!”
“讲你大爷的笑话讲笑话,小爷儿我都这样了,咋还能有鬼儿琢磨咋祸害小爷儿我呢?!您要有事您就言语,祸害小爷儿我算什么本事!?小爷儿我隔壁住着阳司呢!您要儿是觉得自己真厉害有面咂,您到是找他去啊!在这儿摔哪门子咧子!?”
刘空真终于忍受不住身影磨叨,睁开眼睛不肯回头宣泄心中不满情绪,准备与身影来个同归于尽。
“那啥……俺稀罕嫩勒,俺觉得嫩长得可帅哩!”
“嘛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