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去吧!尉迟灵敏地避开,鸢也又扭又甩都挣不开他,憋屈得要炸,抬起脚就要去踩他,尉迟立即往后退了一步,撞到床脚,眉毛一挑,索性带着她往后一仰,一起倒下。
鸢也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尉迟就快速翻身压在她的身上:“你要是心里没我,我的算计也成不了。”
鸢也后背贴在床板上,弱势位置加剧了她的怒火中烧,当即使出了浑身解数要把他踢下去,然而男人就跟八爪鱼似的总能找到一个方式把她缠住压住。
两人就在这张不到一米五的床上拳脚相向地翻了一圈又一圈,鸢也气疯了,抓,挠,掐,推,捶,拧,跟被提着耳朵吊起来的猫似的,脚下也是不客气的踢,踹,踩,踏,跺,跷,看起来很凶很狠,其实毫无章法。
尉迟轻松地挡住她劈过来的手,温笑着说:“你的以色列格斗术不是学得不错?
怎么不用?
怕伤到我?
心疼上你的亲夫了?”
“……”鸢也失去理智给忘了,经他提醒才想起自己会格斗术这种事,马上收起五指成拳,砸向他的心口。
尉迟侧身避开,再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袖子自上捋了下去,她穿的是有弹性的毛衣,露出光洁的小臂,上次她自残的伤口还缠着纱布,不过能打人想来是好得差不多,他就亲了一下。
温软的嘴唇贴过动脉,鸢也浑身一个激灵,恨声骂:“混账!”
尉迟很快就让她知道他能更混账,顺着手腕一路吻到手肘,带着湿气的触感一路蔓延,鸢也背脊麻了一片,想把手抢回来,但是他不放,情急之下她一脚踹向他的肩头,抬起腿的动作反而方便了他把自己的人嵌入她两腿之间。
鸢也浑身汗毛都炸开了,就想不顾一切拼命把人踹开,这时候,铁门又哐当一声响,另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口。
这一动静不小,鸢也和尉迟都齐齐看过去,黎雪睁大了眼睛看他们男上女下四肢交缠紧密相贴的姿势,马上转过身:“对不起打扰了!”
鸢也眼前一黑,咬紧了牙齿:“起来!”
尉迟也没想到黎雪会来,但看到鸢也这个样子,忍不住低下头埋在她的肩窝笑出声,他真的好久没有看过她如此恼羞成怒。
……黎雪也好久没有听到尉总笑成这样了。
她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进来干什么……尉迟笑够了还是继续压着鸢也,丝毫不顾在下属面前的形象:“怎么了?”
黎雪忙说:“HMVL起诉少夫人,利用职务之便转移公司财产高达三千万欧元,巴黎那边请求晋城警方配合,暂时将少夫人拘留,他们会在48小时内过来引渡。”
鸢也第一时间看向尉迟,尉迟也是第一时间看向她,两人目光对撞了一眼。
她侧过头问:“HMVL里的谁起诉我?”
“是以HMVL集团的名义起诉,不知道谁提出,巴黎那边已经和晋城这边协调好,晋城警方同意将您暂时拘留,就在外面。”
鸢也一下想起那天在沅晔的庄园后花园听到的那些惨叫声,沅晔当时就告诉他,这个人是戴恩,HMVL的财务长,涉嫌贪污公司资金。
万万没想到,这盆脏水最后泼到她身上来。
尉迟拿了她一缕头发扫了扫她的脸,闲闲的一笑:“怎么?
这几天满心都是我,让人钻了这么大个空子都不知道?”
鸢也挡开他手,有点烦地看了他一眼,她这几天连手机都没有开,怎么变天的确实不知道,又问黎雪:“HMVL那边还有什么动静吗?”
“官方说法是会积极配合警方调查。”
黎雪依旧背对着他们,“至于私下打算怎么处理,暂时没办法知道,少夫人不如直接联系您的秘书询问。”
尉迟淡声说:“财务部是李希的,她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就算要卸磨杀驴也不会选现在,应该又是兰道。”
鸢也避开他洒在她耳边的呼吸,一边转动脑子想事情一边低斥这个混账男人:“起开!”
他的下属就在那里,他还要不要脸?
尉迟终于从她身上下去,但没有放开她,而是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两人:“没听到黎雪刚才说的吗?
你也要刑拘,大晚上的,就别辛苦警察给你找地方了,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鸢也:“?
?
?”
尉迟抱着她,手指刮了刮她的脸颊:“看你眼下的黑眼圈,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吧?
睡会儿吧,等回了巴黎,又有得忙了。”
鸢也真听他的话才是有病:“放开我。”
尉迟控制着她挣扎的身体:“我保证,今晚不会对你怎么样。”
“不要。”
鸢也火还没消。
尉迟看了她一眼,直接一句:“黎雪,把门锁了,别让这个涉及三千万欧元,将近2.5亿人民币的经济罪犯跑了。”
“是!”
黎雪从来没有这么快领命,身形一闪退出拘留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鸢也真的听到钥匙反锁门的声音!“你!”
尉迟一脚将她仰起来的身体压回去:“睡不着?
要我给你读睡前故事吗?”
?
?
鸢也气急败坏:“尉迟你正常点好吗?
!”
尉迟慢悠悠地说:“初北说这招不行就快换一招,这才是我换的招数,终于有机会让你试试。”
换的招数不是强取豪夺,而是胡搅蛮缠。
他用一只手就抓住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捡起那本《安娜·卡列尼娜》,随意地翻开一页,不管她听不听,就给她读起来。
他读的是法语,法语是公认的世界上最好听语言之一,生动悦耳,加上他声线独特的温柔低缓,越发优美。
只是……一个中国人,看着一本俄文书,读出一口标准的法语。
这种操作看得鸢也一愣一愣的,一时间忘记挣扎,匪夷所思地盯着他的脸,他眼睫地垂着,眸光像一滩清水映出书页上的字,嘴唇一张一合,偶尔扬起嘴角,笑出的弧度也很动人。
鸢也确实很累,从晋城飞巴黎,从巴黎飞西藏,从西藏飞晋城,三天里几乎是脚不沾地,情绪还在极短的时间里爆发了一次又一次,刚才和尉迟打那一架,耗费了她最后的一丝力气。
被窝很暖,周围的乌木沉香味很熟悉,她神经一松,一脚踩空,就掉入了无边的黑暗。
尉迟读完一个章节,发现她睡着了,便放下书,将她的双手放进被子里,侧躺着,撑着头,专注地看着这个时隔四年,重新躺回他身边的女人,目光很轻,生怕再重一丝一毫会惊醒她似的。
……那一年拉萨阳光很烈,质朴的藏民倒了一碗清水给他喝,告诉他:“惹萨是我们西藏最高的神,庇佑着我们所有人,我们有什么心愿就去求他,他都会帮我们实现。”
他看着那些三步一扣,虔诚伏地的身影,轻声问:“求什么都可以?”
藏民好奇地看着这个相貌俊美,周身贵气的男人:“你有什么心愿吗?”
有的。
“我想再见一次我去世的妻子,下辈子不可以,下下辈子我也能等。”
……尉迟将手伸到鸢也的脖子下,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手轻轻搭在她的腹部,形成一个相拥而眠的姿势。
时隔四年的相拥而眠,他嗅到了她发丝的香味。
风尘仆仆几天,又在香火旺盛的西藏待了那么久,身上的栀子花香已经消散了,他闭上眼,心思在浮沉间,带着他一起睡去。
……鸢也很久没有跟人一起睡过,到底是不习惯,天刚刚亮起就醒了。
是那种无意识醒来,本质还没睡够,她抬起惺忪的眼皮,首先看到一个胸膛,最初的一刻有些茫然,伸手摸了一下。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再睡会儿。”
鸢也就更茫然了,脑子完全转不过来,又推了一下。
“别闹。”
男人抓住她的手,手指一错,和她十指紧扣,顺便将她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