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草率,”鸢也耸耸肩,“但有了前科的人,就很值得怀疑了。”
尉迟敛了神色:“你不必把我想得那么算无遗策,更无须觉得我是步步筹谋。”
鸢也慢声回道:“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两年夫妻,朝夕相处,你对我了如指掌,一旦有心算计,再加上尉总本身的手段,自然是算无遗策。”
早就说了,他太了解她了,早在那六百多个日夜就将她全方位渗透,他不仅知道她的口味喜好,还知道她的性子,所以对症下-药,就可以把她每一步都抓得很准,现在说他不是算无遗策,谁信?
“你有心做一件事,当然是步步筹谋,否则怎么能把这么大的局玩弄鼓掌?”
尉迟不想跟她再起争执,所以选择让过这个话题,握住她的手:“可以吃饭了,一起进屋。”
“刚喝了汤已经饱了,尉总自己慢用吧。”说着,鸢也就想拂开他的手,但没能得逞,他重复上句话的最后四个字:“一起过去。”
目光交涉一秒后,鸢也抿唇,稍一用力把手扭回来,兀自迈步往外走。
没走两步,身后的男人跟上来再一次握住她的手。
从花园到餐厅,不长不短一两分钟的路程,两人重复甩开抓住甩开抓住的动作不下五次,暗暗较着劲儿,跟在他们身后的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见两位主子这幼稚的一幕。
庄老师中午都是在公馆吃,原来只有她和阿庭,最近多了尉迟和鸢也。
餐桌上,大家都是食不言,唯一的动静就是在阿庭不肯好好吃饭时,尉迟说他一两句。
“唔,不要。”阿庭吃饱了,推开保姆的碗,从椅子上爬下来,一蹦一跳上楼。
庄老师匆匆吃完,跟尉迟和鸢也示意后,也跟着上楼。
小孩子藏不住心思,他明显是有事,尉迟回头问管家:“阿庭在做什么?”
管家看了鸢也一眼:“小少爷好像要送给少夫人一个礼物。”
鸢也一顿,然后就当做没听见,继续吃饭,吃完也上楼了。
看似无波无澜,实则叫人浑身紧绷的一顿饭就此结束,佣人看着尉迟离开餐厅后,互相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越发觉得,这个家里只要少夫人一低气压,所有人就都不好过。
尉迟转到客厅里坐下,管家送上一杯清茶,低声说:“您料想的没错,陈总确实意图收买公馆的佣人。”
只是尉公馆的佣人都是从老宅挑来的,都是尉家用了多年的老人,金钱根本收买不了。
也就是因为要从老宅换佣人伺候,才会被二老知道鸢也还没死的事情。
想起鸢也在花园质问他的那些话,尉迟面色清透得有些冷然。
放下茶杯,尉迟起身出门,黎屹恰好开车抵达,接他去公司,车上,他将几张照片递给他:“尉总。”
尉迟只是看几眼,便随手搁在一旁,不见情绪地道:“来得比我想的快一点。”
黎屹看着后视镜里男人的面容,沉声问:“要‘招待’吗?”
“来者是客,当然都不能冷落。”尉迟嘴角轻舒,只是并无笑意,“他们想看什么,就让他们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