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姐回答了一个地址,霍然讶然:“那边是复式楼吧?”怎么还租起房子,“你打算长住?”
“事情办好就走。”
霍衍想问他要办什么事?在晋城要办的事,让他做不就可以,何需他亲自来,苏黎世那边没有他盯着可以吗?
但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必须由他亲自来,他也不会来了,这个人最不喜欢走动了,看起来也不想多说,索性不费口舌多问。
他坐在后座,霍衍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时光对他总是格外优容,三十三岁的光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好像每次见到他,他都是这副模样。
只是,他除了工作以外,任何事情都分外冷漠,就很可惜了他这幅甚至可以用惊艳形容的相貌——他连笑一下都不会。
当然了,男人看男人,一般不会太重视相貌。
当年第一次认识,比起他的脸,他更记住他的名字。
Daniel,丹尼尔,中文名是苏星邑。
可以在世界上最大的金融中心苏黎世,翻云覆雨的罗德里格斯家族的家主。
路上苏星邑咳了好几次,到了复式楼,他就上楼去休息了。
他不是临时起意来的晋城,复式楼里什么东西都是新的,霍衍的手从桌子上抚过,不染半点尘埃,可见早就让人来收拾过。
复式楼隔音不太好,霍衍还听到他的咳嗽声,直到他将房门关上,这声音才淡去,他回头问秘书安娜:“他这样多久了?”
安娜眼底也有些担忧:“先生一开始只是几句咳嗽,吃了药本来快好了,后来又不小心吃了伤身的东西,就一直这样了。”
霍衍和他认识的时间不短,但这些年他在晋城工作,他远在苏黎世,因而没接触过几次,不知道他身体底子怎么样,可三十几岁的人,怎么也不至于吃点东西就伤身吧?又不是服毒。
他奇怪地问:“吃了什么伤身的东西?”
安娜想了想:“辣菜。”
霍衍:“……”
难道是姜副部快递去的那些?
那他岂不是成了间接害他的人?
霍衍摸了摸鼻子:“他来晋城的事情有告诉姜副部吗?”
安娜道:“先生的意思是,暂时不要说。”
他有自己的打算,霍衍不便多话,只是心下算了算,距离过年只剩下几天,不用让姜副部特意去苏黎世看他,他们可以在晋城一起过年。
霍衍把人送到后就走了,安娜煮了水,和药一起送上楼。
门一推开,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便藏不住,苏星邑坐在沙发上,咳得脸上浮现出一丝绯红。
“先生!”安娜连忙把药送上,吃了药,苏星邑才好些。
“再去一趟医院吧。”安娜皱眉。
苏星邑摇头。
不必。
……
今晚尉迟有个饭局,没有回公馆吃饭,鸢也和阿庭自己吃的,吃完又陪着他玩了会儿积木,小孩子困得快,不到十点眼睛就睁不开了,鸢也哄着他睡觉。
睡下后,她轻轻关上门出去,恰好碰到尉迟从外面回来,她趴在二楼的栏杆处跟他挥挥手,尉迟笑了笑,一边松开领带一边上楼。
“阿庭睡了?”
喝了酒,他的声音微哑。
鸢也道:“刚刚睡。”
他点了点头,去了客卧洗澡,大概是怕自己身上酒味污染了主卧的空气。
鸢也先回主卧,躺在沙发上看电影。
过了会儿,尉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来,鸢也便关了电脑,目光追随着他,很是别有深意。
尉迟轻笑一下,直接把毛巾盖在她的头上,不让她再看。
鸢也立即将毛巾扯下来,哼声:“尉总不敢解释吗?”
尉迟反问:“解释什么?”
“差点娶了李总监是什么意思吗?”她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差点没接住李幼安的话。
尉迟并无太多在意:“她开玩笑的。”
鸢也怀疑:“只是玩笑,她还说得那么煞有其事?”
尉迟笑了笑:“所以才只是玩笑。”
鸢也盘起腿坐着,想了想,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所谓“差点娶了”根本不存在,是李幼安故意膈应她,但这也暴露出一个问题——尉迟和李幼安的关系非常亲近,所以她才敢当着尉迟的面说这种话。
鸢也想起李幼安在洗手间里对她下的战书,抿了下唇,再度问:“你和她真的没有在一起过?”
“没有。”
尉迟不愿意回答的事情,会沉默或者转开话题,他肯定回答的话,都是真话。
从来没有在一起过的小青梅喜欢尉迟还想当尉太太……这个李幼安,到底是什么来头?她哪来的自信能觉得自己可以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