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上一秒风平浪静的海面换来的却是下一秒的面目全非!
大家十分惊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所有在祭坛上的人都感到脚下踩着的地面产生一阵颤动,像是什么东西在地底不断地拱动着,甚至有人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晴天霹雳,轰隆雷声,从东南朝西北而去。
但没多久,他们却又都懂了。
她这个举动代表着什么意思,没人能看懂。
什么?!
——午时一刻,来了。
她首先是指着五鬼方向,不等五鬼有所反应,然后手一转,于空气之中滑出一道圆润弧线,接着指向她身后那一片变幻莫测的深蓝大海方向。
虞子婴没有回答,她只是举起一只手,她的手仍旧包裹在斗篷之中。
“吊死鬼”乌黑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对着虞子婴,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怕与不怕是无妨的。
“你们可以不怕鬼神,但你们却敌不过鬼神。”
虞子婴听了“血糊鬼”他们的话,摇了摇头,她低下头,擦掉炭灰后,又重新写上字,再举起板子,上面写着。
“你们当真以为我等怕鬼神吗?”“饿死鬼”与“血糊鬼”等人,都一脸讥讽嘲弄地看着他与虞子婴。
尼马地!之前他还奇怪五鬼主之中的“血糊鬼”怎么看起来半点不像鬼,如今一看,谁说“血糊鬼”不是她,他都想吐血糊他一脸了。
达达木瞪大眼睛,被吓得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她这一笑,便像撕破了那一层娴静温柔的面具,细白薄的皮肤下起了一层血网,如丝瓜络一样,亦如密集的鱼鳞片,她眼角泛红,唇色加深如涂血液,顿时,竟如恶若鬼刹。
“血糊鬼”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突地大笑了起来。
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懂的。
达达木感觉到了四周气氛的不寻常,他皱眉想了一下,然后高高地仰起脸,大声道:“粮食老子是不会给你们了,若你们不放人,海神之怒,便会如期降临。”
“刚才的那些话……都是那个人教你的吗?”“血糊鬼”一双清清亮亮的眼睛瞟向达达木。
其它四鬼主相视一眼,接着倏地站了起来,并纷纷施展本领如四道鬼风一般,转瞬便来到“饿死鬼”的身边。
等等,她为什么要写字,怎么不说话呢?难道……这是一个哑巴?
原来……之前那些话,全都是她教达达木说的!
而其它看到这句话的人,却都是用一种“恍然大悟”的目光盯着虞子婴。
什么意思?这种时候,她还准备让他当神棍吗?
达达木看清楚她那一句话的时候,微愣了一下。
“不给他们粮食,你告sù他们,若他们仍旧坚持不放人,那海神之怒,便会如期降临。”
眼力好的,或挨得较近的人,都隐隐约约看到她举起的板子上面好像写着些什么字。
跟之前不同,没有人会去特意注意这个不知何身份的人跟达达木之间的互动,但这一次,她的一举一动,却仿佛像是被放大了一样,所有人的视线都转了过去。
这时,一直望着海面的虞子婴突然转过了头,她对着达达木,并将胸前那一块木板高高地举了起来。
自然不会!达达木一时被他堵得一窒,便不自不觉转头望向虞子婴的方向,嘴里含糊道:“但、但这些……”
“哈哈哈哈哈……这么多的粮食啊,你当本鬼主是傻子吗?你们皇朝岂会愿意拿这么多的粮食来填白石镇这个大窟窿?”“饿死鬼”笑着笑着便阴沉下来。
“对!”不管了,能拖一时是一时,达达木眼下就指望着虞子婴能够大显神通了,真能弄出个什么神迹出来。
“三千石?”“饿死鬼”怔了一下,接着眼睛一亮,明显是心动了。
“他们做错了事,自有我皇朝君主惩罚,你们阴鬼军的损失等经查明,我们皇朝自会进行补偿……”如同被逼进空巷的败犬,达达木在想办法想到头痛欲裂之际,突然想起虞子婴曾让他找机会说的那个谎言,便咬牙脱口而出道:“如果你愿意放了他们,我船上仍有三千石粮食,我愿意一并拿出来换这些白石镇百姓的命。”
可恶!仅对上一个鬼主,他便捉襟见肘,看来硬闯,除了白死之外,便是白死了。
达达木此时内里气息紊乱,他喘着粗气,举起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整个人如霜打一般灰淡一片。
“达达木将军,你这么做,好像不太符合规矩吧。”“饿死鬼”指着身后那一个个被他吓得噤声呆立的白石镇城民,扬起一抹渗人的笑容:“这些人,他们贪了我阴鬼军的粮饷,现在本鬼主便要拿他们来当牲口祭天,以保我来年能够食物富裕,这有何错?”
“鬼主。”
而阴鬼军在看清是“饿死鬼”出手,大气亦是不敢呼出一口,纷纷跪地。
仅一招,仅这么一招,便大挫刚才威风凛凛,气势如虹的达达木,一时之间,周围变得鸦雀无声,白石镇的人呆滞傻立,陷入一片的惨淡氛围之中。
而“饿死鬼”则轻飘飘一跃,身如一片轻盈薄纸,贴地平飞后,在离达达木十分近的一个距离,再以一个美妙的动作重新立稳,那张瘦长的脸上的红光重新变成一片煞白,但双目魔光大盛,牢盯达达木。
“噗——”达达木猛喷一口血液后,用刀在地面深深划出一道长壑后,才堪堪停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