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
姬云昭雪猛地冲过探手抢走了小云,或许是一种无意行为或许是试探,她肘关节不经意就拐撞进了虞子婴腹肋骨间……
但虞子婴却不避不躲,等姬云昭雪狠撞上时,却只感觉自己的骨头如同撞到一块冰硬的铁板,当即酸痛齐袭,手腕力气一卸,她单臂力龗量承受不住一个孩子身体的重量,一个险些将小云摔倒在地。
而这时,虞子婴缩肩一顶,如同探囊取物便轻而易举就将人重新给带了回来。
这其间,小云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游离两人之手间时却觉得事有蹊跷,当他重新回到姬云昭雪怀中时,他发现他并没有想像之中那般安心,反而是当他离了虞子婴怀抱那一刻,心中竟突然涌起一阵经烈不舍,就像血脉相连的部位生生被人切割掉一样。
这种奇怪的感觉太过突然,亦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他从不曾经历过,也不知龗道该要怎么处理,一时既懵然又无措,想依恋又暗自警惕疑惑。
这明明该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却带给他这般突出其来冲击的情绪,他该怎么做才对呢?
一时间,他的表情有些痛苦地纠结起来。
其实有这种莫名其妙感觉的不仅是小云一个,虞子婴基本上亦感受相同,只不过她是一个成年人,又是一个对自已冷酷自律惯了的人,再强的悸动亦能隐忍于平静的面具之下。
“你!”姬云昭雪错愕不已,她从没想到这个身形看起来单薄削挺的黑衣少女,竟会练就了这么一身铜皮铁骨,一时间心中百般滋味滑过,不过当她看到小云依靠在她怀中脸上那痛苦喘息的表情,当即联想起她跟那伙人是一起的这件事情。
她怀疑她救小云是为了在暗中下毒手,脸色微变,恨不得再次动手将人给抢过来。
“你放开小云!”
可是吃一埑长一智,他们人多势众,像刚才那样贸然动手只会令他们陷入更不堪的境地,况且刚才由于偷袭的手仍旧酸麻,抬都抬不起来,想要将小云从那个令人看不透的少女手中抢人实在太过冒险,是以她才会忍耐地僵站在原地,声厉色怒。
宇文晔在将人踢出龗去的时候便知龗道自己犯了错,是以当虞子婴将小男孩救下时,他心中略微对她是有些改观的,可眼下看她紧巴巴地抱着人家弟弟不撒手的模样,当即明白她刚才出手的举动并不单纯,是以并无插话,而是选择抄手于一旁静观其变。
而马车上的宇文樱则咬了咬唇,神色晦暗莫名。
一般情况下,宇文樱就像是一个女配反派时时刻刻都尽中职守地暗着明着来跟虞子婴使绊子下套子,可惜对于虞子婴而言,她这种级别的反派角色就像上不了台面的跳蚤,根本给她造不成任何伤害值,她基本上是懒都懒得理她。
此刻,宇文樱看着姬云昭雪像一只被激怒却走投无路的野狗,偏要在虞子婴面前耍着外强中干的威风,竟产生一种戚戚自嘲的微妙感。
比起姬云昭雪,她更了解虞子婴一些,她就是那种对看不上眼无谓的人,你对她横,你跟她争,你对她不满,她就跟你采取冷暴力——无视。
果然——姬云昭雪的叫嚣与气极败坏就像石沉大海激不起一丝涟漪。
“你叫小云?”虞子婴的目光至始至终都一直浇注在那名叫小云的小男孩身上。
小云清瘦的小脸低低地耷拉着,那两排浓密的睫毛落在那苍白过份的肌肤上,就像蝴蝶那一双脆弱的翅膀轻轻一颤。
他顿了一下,轻声“嗯”了一下。
“全名。”虞子婴再问道。
听到虞子婴的要求姬云昭雪大惊失色,她急声道:“小云,别理她。”接着她又转向虞子婴,眸色流转间多了几分警惕:“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跟我弟弟管不着,如果你们已经报复够了,就让我们姐弟俩儿走!”
“走?”虞子婴难得施舍般看了她一眼,那枯井幽潭般的双眸直叫姬云昭雪不敢直视,她微微抿了抿嘴角,那死板木讷的面容因这细微的动作而生动了起来,她眉宇间悄然流露出的一丝邪冷,有一种禁忌堕落的蛊惑危险:“既然费尽心思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姬云昭雪闻言,脸刷地一下变得苍白无比。
虞子婴的既轻又慢,带着一种诡谲不可言喻的语调,像说揭秘某种腐烂的谜体,能领悟她意思的人除非本身的问题的人,其它人只当她是在威胁那种姐弟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