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然躺在床上高烧不退,迷迷糊糊间她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和贺辰泽回到最初相遇的歌厅,她还梦见他帮她从歌厅里逃出来,她为感谢他,跟着她去了酒店。
至今她还记得,贺辰泽将她抱向梳妆台时,眼里满满的欲望。
接着,是贺辰泽将她送上警车,生生掰开她钳着她的手,果断拉上隔在她和他之间的那扇车门的场景。
那时贺辰泽的嘴角噙笑,却没有对她的多余怜悯。
脑海里的片段闪得很快,她还记得他深夜抱着昏迷的她去医院,当时她思维混沌,迷迷糊糊间可以感受到自己是伏在一个人背上。
他喘着粗气,背着她。她隐约也可以感觉到他似乎摔倒了,却依旧背着她,不放手。
她清楚记得,她第一次唤他作哥哥时,他眼里有光,看她的眼里有宠溺。
之后的日子,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
新的身份,锦衣玉食的生活,接受教育的机会……
他教她如何处事,如何做个有礼貌的人,如何在社会生存。
他对她来说就像是天神般的存在,给她温暖,予她新生。
那时他把她当白月光,他却成了她心口的那颗朱砂痣。
“哥哥。”
在梦里简安然唤贺辰泽,贺辰泽应声,他看她的眼里满是温柔。
高烧稍退,等简安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角边是泪水,她很清楚知道,自己哭过。
喉咙和嘴唇干得厉害,简安然强抬着眼皮,入目之处是一片刺目的白,鼻翼间是淡淡消毒药水的味道。
自己在医院?
自己不是该和笛梵在一起吗?
大脑昏昏沉沉,简安然环顾四处,寻找着自己熟悉的身影。
“醒了?”
简安然顺着声源,望向在自己床铺对面坐着的贺辰泽,此时他一双冷峻的眼正盯着她。
哥哥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早坐飞机回国了吗?
贺辰泽深邃的墨眸噙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简安然,眸色深了深,随后起身倒一杯温水递到简安然眼前。
简安然身体酸痛,四肢无力,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哥哥可不可以喂我?”
一双无辜迷离的眼睛里满是渴望。
贺辰泽没有像曾经那样去事事顺她,而是权当没看见她眼里的哀求,从床头抽屉里找出跟吸管放进被子里,示意她自己喝。
哥哥,现在竟排斥自己到这样的地步,连碰都不愿意碰她!
简安然苦笑。
温热的水顺着早已干涸的口腔滑进胃里。
可热水暖胃,终不能暖心。
贺辰泽将简安然眼底的伤感全看在眼里,可他回应她的却始终是无尽的冷漠与决绝。
他强迫自己断掉与她之间的牵恋,错误的爱情,趁早收手,否则伤人伤己。
一时间房间陷入死寂,空气沉闷的使人窒息。
简安然清楚哥哥是不会主动同她说话,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望向身侧凭窗而立的高大身影,想起贺辰泽与她划清界限的一幕。
他的眼神、表情,甚至是细微的动作她都记得清晰,那一切如同是压在她心口的石头直叫人喘不过气。
转念想起她在他脖子上留下的那排牙印,简安然微微从床上坐起身,试图看清背对着自己男人的脖子。
还好,牙印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