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兴昌懵了一会儿才问叶修山:“你拉着他过来找我做什么?这房子当年他父亲已经卖给我们家了,钱货两讫的事,这房子自然就归我许家所有,怎么往后就成了你的?”
当年的事许攸宁也曾听许兴昌说起过一次,刚刚一听这个叶小东是叶海的小儿子,他心中就暗暗的道了一声糟糕。
果然就听到叶修山在嚣张的说道:“什么卖给你们家?这房子当年是典给你们家的。期限是三年。虽然三年后叶小东他爹没钱赎回来,但你们住了这么多年他们也没找你们家要租金不是?而现在,你听好了,叶小东是过来找你赎回房子的。他另外还收了我的钱,已经将这房子卖给我了。这房子往后怎么不是我的房子了?”
一面说,一面回头吼叫叶小东:“你躲在后面做什么?还不过来赶紧将当年你老子典房给他们住的文书,你要赎回房子的钱,还有你情愿将房子卖给我的文书拿出来给他们看。”
刚刚叶细妹拿砍刀的时候叶修山虽然不怵,但叶小东吓了个半死,转身就远远的躲开了。这会儿听到叶修山吼叫,他才抖着双腿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
也不敢走近,躲在叶修山身后两步远的地方,颤着手从怀里掏出文书和钱来哆哆嗦嗦的往前递。
叶修山不耐烦,劈手夺过他手里拿着的两张文书和钱袋来,伸着手就往许兴昌和叶细妹跟前递。
叶细妹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许父和叶海典和卖这房子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呢。就没有做声,目光望着许兴昌。
因为这房子若当年真的是许父跟叶海典来住的,哪怕当初的三年期限是早过了,但现在叶海的后人拿着文书和银钱来赎回这房子,那许兴昌就该将房子还给叶小东。
叶细妹虽然是个不怕事的人,但她同时也是个讲理的人。只要有道理的事,她就肯定不会胡来。
但是许兴昌是知道这其中的内情的,所以现在他才会很生气。
“当年一开始家父是典的这房子不错,但三年期限后,是你父亲说没有赎回的钱,身上还欠着别人的债,宁愿将这房子卖给我父亲。两个人都已经说好了的,我父亲另外给了你父亲一趣÷阁钱。当时还有人做见证。怎么你现在竟然拿着典房子的文书过来找我们要赎回房子?难道你父亲没有对你说这件事?”
叶小东不敢说话,甚至目光都不敢对他对视,只唯唯诺诺的躲在叶修山身后。
“你说叶小东他爹后来将这房子卖给你们家了,那卖房的文书在哪里?还有,那个见证人在哪里?只要你能将当年卖房的文书找出来,又或者是见当年那个见证人请过来说句话,那这件事就是叶小东的错,房子还是你们家的。但你要是现在拿不出当年卖房的文书,也找不到那个见证人出来说话,嘿嘿,”
叶修山脸上神情嚣张,“那就对不住了,这房子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了。你们一家人啊,现在就得给我搬走。”
许兴昌气的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压根拿不出当年两家父亲卖房的文书,也没法请那个见证人出来说话。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都是许父做事不够严谨的错。因为当年叶海过来找他,说没钱赎回房子,宁愿将房子低价卖给他的时候,许父见叶海可怜,而且看着也像是个老实人,两个人就没有立文书,按手印,只找了个两家还算相熟的一个人过来做了见证人。但几十年过去了,那个见证人早就已经死了,现在许兴昌还要怎么请到他过来说话?
可是他嘴笨,现在也确实气的狠了,伸手指着叶修山和叶小东,哆嗦了半天嘴唇也愣是没哆嗦出个什么道理来。
倒是许攸宁很镇定的叫叶蓁蓁将他推过来,然后叫叶修山:“将当年典房的文书拿来给我看。”
叶修山不说身长八尺,但七尺也是有的。这会儿他站着,许攸宁坐在轮椅上,明明是他俯视着许攸宁,气势上可以说是占尽便宜。但是在他的目光对上许攸宁平静冷漠的目光时,竟然不晓得为何,心里瞬间就抖颤了一下。
这个少年,身上好像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威严。
于是叶修山竟是一句话也不说,真的将手里的两张文书递过来。
但是许攸宁只拿了那张泛黄的文书过来,至于那张叶修山和叶小东之间约定好的卖房的文书他没有拿。
他对他们这两个人渣之间的交易不敢兴趣。他甚至都可以肯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必然是叶修山打探到当年的事,去找了叶小东,以银钱许诺之。叶小东贪利,知道有银钱可图,就立刻答应了下来。两个人狼狈为奸,这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出。
面上一边微微冷笑,许攸宁一边展开手里接过来的文书看了起来。
叶蓁蓁站在他的背后也探过头看,就看到诸如情愿将自家三间房典给谁谁谁之类的正文,底下是两家父亲各自的姓名,以及见证人的姓名。上面还都按了手印。
叶蓁蓁也不晓得当年的那些事,她甚至对典房住这件事都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操作。以前只听说过买房或者租房住,典房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不明白,所以她也不说话。反正有许攸宁在,他人聪明,肯定吃不了亏。
不过即使许攸宁再聪明,这一次只怕也要吃亏。
叶修山和叶小东有当年许父典房的文书,但许兴昌却拿不出叶海卖房的文书,也请不到当年的那个见证人,这件事即便闹上公堂,两家人打一场官司,最后也肯定会是叶修山和叶小东赢,许兴昌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