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业说不用了,看眼时间,起身去厨房看白路做饭。
白大先生在做炒鸡蛋,金黄一片,十分好看,出锅后问话:“有指示?”
宋立业说:“你说的事情,我需要多了解一下。”
白路说:“应该的。”
宋立业又说:“不过他儿子那么混蛋,应该有不少证据吧?”
白路歪歪嘴:“我做事情不需要证据。”
宋立业笑了下:“你是跟我混熟了啊,什么都敢说。”停了下又说:“得,你敢说,我不敢听,多炒几个菜,中午陪我喝点儿。”
白路说:“不是刚出院么?”
“出院和喝酒不冲突。”宋立业离开厨房。
老宋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尽情对着谢远志招呼;不过有关于高级干部的事情,就老实坐着吧,不论最终是什么结果,从根本上说都是和你无关。
白路想了想老宋说的话,笑了下继续做饭。
午饭是三个人吃,等饭菜摆上桌,酒也倒满酒杯,白路问:“这么大屋子就住你们俩?儿子呢?孙子呢?第四代呢?”
宋立业说:“怎么想起查户口了?”
“不是查户口,我去付传宗他家,每次去都是一家人,你这里也太冷清了。”
宋立业笑道:“冷清那么久,你才想起来问?”
白路想了想:“吃饭。”
老宋不是没有子孙后代,前次做寿也是来了十几二十口子人,就这还是直系亲属,如果算上拐弯抹角的亲戚……实在太多太多。不过老宋不愿意说,那就不问。
宋立业说:“我住院都没告诉他们,陪我喝一杯。”
白路笑道:“你的家族是一个有故事的家族。”
宋立业说:“喝。”
三钱小杯子。一口干掉杯中酒,拿小酒壶再倒上。
白路抢过酒壶,边倒酒边说:“这吃一顿饭光倒酒了,够辛苦的。”
“你懂什么?这是意境。”宋立业说道。
白路想起高远喝二锅头时说的情怀二字,心说喝个酒,名堂还真多。
吃饭时。宋立业不太愿意说话,王好德不会主动说话,白路随意聊过几句,觉得气氛有点闷,便也加入沉闷一族。幸好小酒杯的酒尽是一口饮之,忙忙活活不停倒酒,倒也有点意思。
如此忙上一会儿,白路说:“我明白你说的意境是怎么回事了。”意境就是不停忙活,忙的没时间说话。
宋立业说:“一准儿没好话。”
有白路做陪。这顿饭吃上一个多小时,老爷子喝了近半斤白酒,饭后稍呆一会儿,回房午休。白路跟王好德收拾碗桌,王好德说:“你拿来的那堆东西就放着吧,也别跟别人说,有消息会告诉你。”
白路说谢谢。
王好德说:“谢什么,有些人做事情是挺过分。”停了下又说:“要是没惹到你就无所谓。可既然找到头上,总不能像没事人一样坐着看戏。”
白路笑着又说声谢谢。王好德说别谢了。停了会儿才说:“现在是你找我,因为老爷子在,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天老爷子不在了,就该我找你了。”意思是互相帮忙。
白路说:“必须欢迎,就这么定了。”
王好德跟一般的干部不同。他是服务于一个退职的老干部。而且是在宋立业退下来以后才正式上岗,他只是宋立业的传声筒,往好听里说是代言人。除去这层关系,真没人在意他是谁。
宋立业在位时的许多秘书都有各自安排,论实权论发展。都比王好德要好很多。
见白路干脆答应下来,王好德笑了笑。
很快收拾好卫生,白路准备回家,也不用跟老爷子道别,直接离开就是。
因为喝了酒,王好德安排个司机替白路开车,目标是龙府小区。
白路想回家收拾东西,明天去省城,可汽车刚开进小区,还没下车呢,龙封打来电话:“白哥,救我啊。”
白路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救我啊。”龙封又说一遍。
白路说等下,让司机先停好车,摸出一百块钱说是打车钱。司机不肯要。白路说:“这不是小费,是你回去的打车钱,我知道给你小费是骂你,可你总不能走回去吧?”
司机还是不要,转身要走。
白路说:“大哥,你拿着打车行么?要不我出去帮你打车?”
“不用不用。”司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