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一看两人又要开始,赶紧咳嗽一声打断这种毫无意义又永无休止的嘴上核战争,接着坐在一个折凳上看着收获颇丰的大海问道:“你都准备齐了?”
“差不多了吧,等会我再上去看看能不能翻到榴弹炮,要是能搞到那东西我觉得就完美了”大海挺惋惜的摇摇头。
罗文也没搭理他,而是转头问祖龙:“飞刀能在别的地方补齐吗?”
祖龙蹲在地上摊了摊手,然后摇头道:“我飞到的制作工艺要求极其严格,韧性和成型直接影响飞行轨迹的准确性和杀伤力,而且必须是我纯手工打磨出来的,才能确保刀刃的锋利程度恰到好处,别人制作的没法平衡这些。不过这十几把手斧应该可以解决大部分麻烦”
说到这祖龙嘿嘿一笑“并且我还有这个,就足够了!”祖龙手花一翻,一把短剑顷刻出现在他的手上,可罗文和大海都面无表情的盯着祖龙,弄得祖龙非常尴尬,因为他忘了,自己在古滇国墓里最精彩的一刹那,这两个人都没看着,导致这两个人对他刚才的说辞完全不感冒。
大海用手一指祖龙,看着罗文道:“罗队,看见没,这犊子疯了!”
罗文点点头:“年轻人难免行差踏错,不在骄傲中跌倒就难以理解爬起来的痛苦,年纪大一大会好龗的”
祖龙拿着短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有宝子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然后颇有一些理解式的深情拍了拍祖龙的肩膀。
可这时大海忽然一愣,接着连忙转头问道:“罗队,你是不是没有子弹了?”
罗文翘着二郎腿点点头:“我的强攻弹也是特制的,除此之外,这世龗界上没有任何一颗子弹能匹配我手枪的口径”说着罗文从腰后的枪套中抽出了三筒左轮,跟着甩开弹仓转轮“还有一颗”
“那你咋整啊?就用那根牙签去扎人家啊?”大海指的是甩棍。气的罗文差点从折凳上掉下去。
罗文从边上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把全新的S-7手枪,将枪身贴近耳朵拉了拉枪栓,然后又将这把枪放下换了一把,接着又贴着耳朵拉了拉枪栓,反复几次后终于挑中了一把,跟着塞上弹夹哗啦一声拉开枪栓,闭着一只眼睛瞄着大海的脑门:“靠这个。”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草香,这香气初闻呛人,但随着蔓延开来竟然在空气中形成了一股回甜,既说不上喜欢。但是也不让人恼。
严传江静静的站在这张昂贵的地毯上,说实话,脚下这种绵密松软却弹性十足的质感让他非常不舒服,可能是因为常年活在刀尖上的生活,让他习惯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导致任何带有违和感的情况出现,都会触动敏感的神经。
但是他自己更愿意相信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多的是来自这个房间,和这个房间唯一的桌子后面这个满头银发,却又梳理的一丝不苟的老人。
时间就这么慢慢流过了半个小时。壁炉边上那架老式的摆钟咔哒咔哒敲响整点的时候,严传江才微微拱了拱身子,轻身的叫道:“所长?”
“恩?”严传江对面这满头银发的老人,被严传江一叫才好像缓过神来。敲掉烟斗里燃余的烟丝后,闭着眼等了一会才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刚传过来的消息,七处把人跟丢了”严传江恭敬的答道。
“哦,小梁子干的好事吧?”这老人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从里面抓起烟丝添到烟斗里,然后闻了闻问道。
严传江笑而不答,只是温和的看着脚下的地毯。如果不是嘴角上挑,几乎会让人认为他没听见一样。
这老人难得笑了下:“这条老疯狗,到什么时候都比别人心眼多,尤其罗文他亲爹走了以后,越发变得贼了起来,护短护到我头上来了”
“都是您带出的兵”严传江微微的低了低头,为的是遮住嘴角的弧度。
这老人用烟斗轻轻的刮了刮头皮:“可他们几个性格差的是十万八千里”
严传江一看这老人现在心情好像还不错,所以没敢接话,而是话锋一转提到自己来的目的上:“钟家现在动作非常频繁。”
这老人不自觉的将眼睛落到了桌子前的一份文件上,严传江不知龗道这份文件里写了什么,但他相信肯定是跟钟家的事情有关。
“你想说什么?”老人用手指按了按烟丝。
严传江赶紧说:“我想,咱们是不是有必要控制一下,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复杂,裹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环节都已经发生了微小的变化,由得罗文他们三个这么横冲直撞,我真生怕会引起蝴蝶效应。”
老人用烟斗嘴轻轻的刮了刮自己的头皮,这动作和他的穿着身份极不相称,不但显得有几分痞气,还不太卫生。可严传江好像习惯了一样,耳听这老人却问道:“信息科有线索了么?”
严传江摇了摇头:“梁风谨追的很紧,可钟家消失的这几年实在是埋得太深,不但看不见根,现在连外面飘着的叶子都找不见,短时间内想要挖出来还是有一定难度。”
“回去告诉小梁子,要想拿退休金,一周之内就得告诉我钟家马桶是什么牌的”
严传江道了声是后就没敢接话。
这老人拿出一根很长的火柴呲啦一声点燃,接着将火柴递进那个红木色的烟斗,跟着那股浓浓的烟草香再次将房间包围。
“那几个叛徒审的怎么样了?”这老人吐了一口烟又问道。
严传江皱着眉赶紧道:“听梁风谨的口气,进行的应该不太顺利,全都骨头硬得很,现在已经自杀两个了,还有一个……梁风谨下的命令。不过他倒跟我打了包票,三天内肯定有收获。”
“这条老疯狗!一队传回消息了吗?”老人再次发问。
严传江竟有些犯难的偷瞄了这老人一眼,可没想到这老人的眼睛竟在死死的盯着自己,吓得他赶紧将目光收了回来。然后有些犯难的道:“邢松拿到倚天剑后就开始蛰伏了起来,一队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将他们的落脚点踩探明白,邢松这伙人现在基本就按兵不动,完全不着急青釭剑,按这么看来的话,青釭剑一定是已经在他们的手里了。
除此之外降魔铃现在很安全,这世龗界上知龗道他确切位置的只有咱们二人,短期内应该不会被发现,至于照妖镜的位置技龗术科和信息科都没有回执,看来倒是很棘手。您看对于邢松是否进行抓捕?”
这老人摆了摆手中的烟斗:“你要是不亲自到场根本就抓不住他。而且留他在外面还有用。必究他只是只小小的虫子,留着慢慢爬吧,早晚会有个更大的虫子落尽网里,到时候才是打虫的时候。”
严传江口中称是,但是心里却颇为不认同,毕竟现在邢松还在姜鹏的控制下,如果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让邢松脱逃了视线,再向抓到他的尾巴就不那么容易了。正在严传江这么想的时候。两声轻叩门沿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进”银发老人轻声道。
厚实的木门被推开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合页极为顺滑的将门打开了一个四十度的夹角,一个身高臂长,壮硕遒劲的光头汉子从门后探出了头。然后极为恭敬的冲着这银发老人深居一躬:“所长”
然后这光头汉子又冲着严传江点了点头,可他的脚始终没有迈进屋内。
这老人请抽了一口烟斗,伴随着嘴里的青烟吐了一个字:“讲”
这光头汉子看见严传江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迈步进屋。跟着轻轻的合上了身后的木门,接着稍作权衡之后,没敢看着那银发老人的眼睛。才说道:“邢松,跟丢了”
严传江哎呦一声,然后用手一拍那谢顶的脑门,一股悔恨的表情赫然于脸上,要是他没顾及到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很有可能一脚踢翻眼前的桌子。当着这老人严传江自然不好发火,可还是咬着牙质问道:“姜鹏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光头汉子皱着眉斟酌了一下才说:“昨晚姜队换班的时候偶遇了一起车祸,您也知龗道他的为人,从头到尾参与了抢救工作,可几乎同时,一队的驻地就遭到了不明分子袭击,但战斗在半个小时内就结束了,可邢松几人也消失了”
严传江攥了攥拳头:“什么人做的?”
这光头汉子咳嗽了一下:“车祸的原因是一辆卡车刹车踏板失灵,忽然撞向对面的一辆小轿车,而轿车里还有个马上临盆的孕妇。信息科确认了双方的底子都很干净。
突袭一队驻地的那批武装分子全都是雇佣兵,收钱卖命,并且都是通过电话联系,转账打款,信息科正在追查,不过……希望渺茫”
严传江眼睛闭了闭,不停的用嘴调节着呼吸,过了一会才怒气未消的让这光头汉子退下,但他心里却明白,邢松是自己踩着钟家的脚后跟,只要这脚后跟还在自己的脚尖底下,那么钟家的这双腿就迈不起来,可只要这脚尖松了,那再想牵制钟家就难了,而且钟家的步子也有可能越迈越大!
这光头汉子刚要出门,就听见那老人忽然轻声叫道:“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