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不意大少大驾光临,小店蓬荜增辉矣。”
为了今天这场拍卖会,万宝拍卖行大小执事全体出动,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
杨卓然翻身下马,自有拍卖行仆役接过缰绳,牵往马厩精心伺候。
“本公子听闻,贵行要在今日拍卖一鼎炼丹宝炉,特来一观宝物风采!”
“大少所言极是。”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执事陪着笑脸道,“这四兽造化丹炉乃是本行重金购入,炫耀之词小老儿就不向大少卖弄了,只说这炼丹宝炉奇异之处,即便对炼丹一无所知之人,只要手中有丹方,照方抓药,投入炉中,就能炼出丹药。”
“如此简单?”
“简单如此!”
万宝拍卖行立足清河城多年,对当地大小家族摸得门儿清,更不消说龙杨两大世家了。
老执事三言两语,就直搔杨卓然痒处,惹得杨公子怦然心动。
炼丹之术并非易事,否则就不会有炼丹师的存在。
四兽造化丹炉最最玄妙之处,就是任何人都能使用,门外汉无妨,白丁亦无妨。
“如此宝贝,又到了清河城中,那就留下吧!”
“大少豪迈,定可携宝而归!”
就在老执事使出浑身解数,将清河城世家大少拍得浑身舒坦之际,一阵不和谐的抽泣声,将宾主尽欢的气氛闹得转瞬全无。
“大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孙少卿抱着一条手臂,哀嚎着,挤上前来。
“嗯,少卿?”
“孙公子,你怎地这般模样?
拍卖大厅有事发生?”
就在一刻钟前,老执事亲自将孙少卿迎进厅堂,然而此时的孙少卿,仿佛换了一个人,脸上身上灰扑扑的,尽是尘土,尤其那条垂着的左臂,居然还在不断滚落血珠。
老执事殷切询问,暗中一打手势,散在外面街道上的拍卖行护卫,齐齐聚拢过来。
拍卖行与酒肆、客栈一样,都是鱼龙混杂之地。
尤其为了这场拍卖会,万宝拍卖行做足了准备,提前一个月就派出大批人马,前往周边郡城,散布消息,发送邀请函。
今日行中人来人往,人一多,难免就要出问题。
若伤者只是闻讯前来观摩的普通武者,拍卖行大多扮作红脸,左右不过出言宽慰,包扎疗伤即可。
但这孙少卿却非常人。
虽说孙家只是清河城中一个小家族,可打狗也要看主人,更别说这狗主人就在身旁。
孙家依附于杨家,眼下孙家少爷孙少卿伤了手臂,就是折了杨家大少杨卓然的脸面。
于是,老执事果断决定,改扮白脸,施展雷霆手段,以给杨大少一个交待。
“也不知哪来的狂妄小子,竟对我出言挑衅。
我与他论理,他讲不过,就含愤偷袭,打伤了我一条手臂。”
在自家老大面前,孙少卿极尽抹黑歪曲,将自己装点得冠冕堂皇。
“好个不知死活的无名小辈,竟敢在我清河城闹事!”
杨卓然勃然大怒。
“如此狂妄之徒,定要给他一个教训,以让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老执事目光凌厉地扫过一众拍卖行护卫,护卫们各个昂首挺胸,手按刀剑,就等一声令下,即可擒凶拿人。
“敢问孙公子,那狂徒现在何处?”
“那厮跟在龙秋雨身后,往二楼去了!”
拍卖会现场设于后楼大厅,一楼皆为普通座席,二楼则是包厢雅座,专为招待贵宾使用。
那人竟跟着龙家大小姐上了二楼,显然是龙家贵宾。
清河城中,城北龙家,城南杨家,两大家族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