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石玑子胡作非为,惹出天大祸事?这是咎由自取!”李柃冷哼一声,“不过他一人作孽,全宗遭殃,弟子门人也跟着受压迫,鄙视,当真是无妄之灾。
按照协议,接下来将会有百名弟子转投积香宗,为我们引入丹道技术,我们正好可以趁机进军丹道,探索香丹之流。”
“如此一来,只怕也是一桩因果。”慕青丝道。
但这是此前就定下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可多说,于是和李柃商议起具体的接收章程。
他们得到了辟谷丹,益气丹,甚至筑基丹的谱方,但是自己不会炼制,也注定了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去学,还得多多依靠那些弟子们。
掌控那些人是必需的,当用一些怀柔拉拢的手段。
修仙界中,许多修士都有一个误解,那就是获得了某某奇功秘法,某某谱方,传承,就相当于掌握。
实际根本不是那样的,获得的秘籍始终只是秘籍,学成的东西才是神通伟力。
神通法术,有缘者得之,香方丹方亦然。
有的东西,就算明明白白摆在你面前,给你机会去参详,感悟,也不一定能够掌握。
李柃和慕青丝有自知之明,得到丹方,也绝对不会花费太多时间精力去学习。
因为李柃已经找到自己的方向和道路,充其量也只是触类旁通,增长见识而已。
慕青丝同样确认过自己并无丹道方面的才能,以后或许会有闲情逸致兼职炼丹师,但也不会太过认真。
这种事情,怕是还得引进人才才行。
宗门发展,最重要的是人才,这和神通伟力归于己身的修仙理念,本来就大相径庭。
真正的明智之人,自然就是要在这两者之中有所取舍,取得平衡。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最为重要之物,石玑子所遗留的研究资料,以及炼制命元大丹的方法。
以眼下的情形来看,他的尝试既可以说是成功,也可以说是失败。
成功是因此物的确具备着结丹大药的品质,炼就出来的东西,可堪助人结丹。
失败则是此物为非人所用,需要消耗的代价太大,承担的风险和因果也太高。
“旁门左道……难怪正统修士都鄙夷啊!
也对,明明有着康庄大道不走,却去走这些道途,不鄙视又如何?
所谓旁门左道者,注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旁门左道由何而来?还不是那些本来没有机会的修士为了逆天改命,修炼上进?
谁都不是傻子,若能顺顺利利,轻松成功的走上正途,根本不必犯险。
不过,这些也的确不是作恶的理由。
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就会陷入非人而不自知。
故此,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畏因之原理,从源头上自省自制,掌控自己,而不是被动的畏惧刑罚,畏惧结果。
最高明者,自然是从心所欲而不逾矩,虽肆意而为,却不沾因果……”
见李柃看着石玑子留下的手札陷入沉思,慕青丝不禁笑了起来:“夫君,你好像很有感触啊。”
李柃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罢了,莫看石玑子落得如此下场,他早年其实也是风光过的,得享奇遇,获得扶持,与我现在境遇何等相似。”
慕青丝道:“石玑子比起夫君来可是差远了。”
李柃看了看她,面露笑意。
这颇有几分吾妻之美我者的意思了。
但他还是摇摇头,道:“莫要小觑了天下英雄,这世间能够出头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传奇故事的主角,不见得会比我差。”
他说到这里,却是不由得遥想今后数百年,自己修为圆满,苦苦追寻结丹和延寿续命而不得。
届时,宗门也该发展到一定规模,产生许多问题。
丰厚的底蕴,庞大的产业,老迈的宗主……
必然引来诸多觊觎。
老祖靠山又早已经不在……
那个时候的自己和青丝,当真能够保得住这份基业和财产吗?
弟子之流,固然可以依靠,民间有养儿防老积谷防饥的说法,但作为修士,终归还是需要依靠自己的。
长生久视,甚至追求不朽,才是这个世界的正途,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是否也会陷入对这些旁门左道之术的偏执,违逆自己的初心呢?
李柃手里紧攥着这些东西,陷入了沉思。
此后的一段时日,李柃着重于整理这些收获,并拟定于山间建立一座浮空楼阁,顺手把自己以前获得的书精丢进书堆,吸收知识。
邢锋尸体所化的怪物则被关进了地牢,进行研究,顺带转化成为宗门护法。
九灵门人事前在其体内植入了一件法器,经李柃一番改造,转为以灵香驱动,借助生物趋利避害得本能,可以简单进行操控。
这种利用方式虽然不太人道,但真算起来,可是筑基层次的战斗力量,谁都不会舍得轻易销毁的。
商会对其也颇有几分垂涎,但经过简单尝试之后,就宣告放弃了。
他们对己土太岁和茶芜香的了解实在太少,掌控的风险和成本都远远高于李柃,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功德方面,李柃也在尝试谋求。
但似乎是因为此间因果纠葛复杂,一时未能结清的缘故,迟迟没有响应。
如若把因果报应当作一场考试,天道对韩康降下的天劫,已经说明许多东西。
商会对此谓之如虎,才要把它转给李柃解决。
也是李柃艺高人胆大,不但不畏惧,反而还试图从中获利。
又花了些许功夫,屡番研究林柔娘,终于渐渐摸清其底细。
这个时候,李柃才发现,如今的林柔娘竟然一跃成为了自己手底下的最强战力,远胜邢锋。
那九大血灵所化,虚实成对的十八血神女,全部都是筑基层次的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