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知他是刻意抽出空闲过来陪自己的,也没扫兴,起身随他去了后院。
“明天一早,我送你去火车站,宁伟峰带你回去。我此行北上,快的话一两个月,慢的话可能得三五个月,你在江城,需万事小心。那边的人手,我也加派了一些,如果遇到棘手难题,宁伟峰会赶回来护你周全。”
苏黎静静地听着他交代,微微好奇:“他不北上?”
“他不去,留守原驻地。我此时出走北上,也是为了缓和城中对我的舆论压力,等打了胜仗回来,这些闲话就不攻自破了。”
“嗯,我明白了。”
夜间,陆宴北格外温柔。
陪她吃了饭,还要亲自给她洗澡。
苏黎脸皮薄,极力拒绝。
“明天就分开了,以后几个月的时间,我都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今晚就让我好好伺候你。”
他听人说了,女人怀孕到了后期,身子重,做什么都不方便,又常常容易劳累。
若他在身边,定会日日周到照顾,可惜,形势不允许。
他心里诸多遗憾。
盛情难却,苏黎只好由着他。
陆宴北将她放进温暖的浴缸里,轻轻柔柔地为她擦澡。
他常年跟枪械打交道,掌心纹路很重,偶尔刮过她娇嫩的肌肤,会带来一阵颤栗。
“怎么了?是不是我的手太粗糙,弄疼你了?”
感受到她的异样,男人急忙低声问道。
“没事……”
她回头看了男人一眼,温柔浅笑。
因着怀孕的原因,她瘦归瘦,可身体却二次发育起来。
陆宴北敏锐地察觉,俯颈在她耳边吻了吻,低语:“不是说女人怀孕会变丑吗?怎么你是越来越美?”
他的手划过胸口,苏黎明白他话中深意,斜睨了眼。
“原来你说要伺候我,就是为了这点私心。”
她回头斜睨,似笑非笑,沾了水珠的丽颜被热气一熏,愈发细腻红润。
斜睨间,眼波流转,好像有无数细丝从她眼中飞出,紧紧密密地将他一颗心缠住。
平日里端庄贤淑的苏医生,此时像极了勾人魂魄的小妖精。
陆宴北喉结滚动,再也忍不住,扣着她的下巴定住,深深吻住了她。
“真不想放你走……”
他哑声呢喃,神志离体,蛊惑道:“随我北上可好?”
苏黎心里一痛,眼睫剧烈颤抖,不言不语。
陆宴北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只是,心底依然怀着期盼。
离别情浓,肝肠寸断。
苏黎顾不得羞涩,从浴缸里转过身来,双臂主动环住他的颈,将自己越发送进他怀里。
克制已久,这一夜终于全线崩溃。
陆宴北很温柔,没有伤到她和腹中胎儿。
事后,他抱着女人起身,小心放到床上后,又温柔地帮她擦干头发。
“宴北,等孩子出生,我们把他留在江城,交给你母亲或是我母亲照顾——以后,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一起去,好不好?”
她有一身医术,留在前线也能发挥作用,挽救战士的性命。
与他一起并肩打天下,为百姓和乐,为南北一统。
想起来,也是一件壮举!
陆宴北顺着她的话,憧憬了那副画面。
虽不愿她涉足前线,置身危险之中,但想着能日日看见她,竟觉得无比向往。
“好。”
他微微含笑,一口答应。
苏黎也笑了,“算算日子,其实也没有多久了。”
“嗯。”
夜已深,两人并肩睡下。
陆宴北侧躺着,一手搁在她肩头,无意识地温柔摩挲。
苏黎也睡不着,与他天南海北地说着闲话。
想象着孩子的模样,是像父亲还是像母亲。
男人安慰,无论像谁,肯定都生的极好看——毕竟,父母的基础摆在这里。
苏黎无语,哪有这样自恋的父亲?
陆宴北想着江城的诸多事宜,记起苏夫人住院一事,脸上的笑意微微停了住。
“黎儿……”
“嗯?”
“有件事,一直瞒着你。”
“什么事?”听出他语调严肃,苏黎脸上的轻松释然也都消失。
“你母亲,前些时日被陆建南派人抓走,我——”
“什么?”苏黎大吃一惊,猛地坐起身来,剧烈快速的起身动作惹得腹部突然一缩,她立刻又捂住了肚子。
陆宴北也吓坏了,急忙扶住她:“怎么了?肚子疼?”
她身体僵着不敢动,腾出一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
等那阵紧缩缓解,她又急声问道:“我妈出事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语气带着埋怨。
陆宴北心疼又无奈,解释道:“我话没说完,你急什么!你母亲被陆建南抓走,但已经救出来了,她受了些伤,在医院住了几日,前两天已经回了苏公馆。”
苏黎盯着他,似乎不信。
“我不会骗你,你明天回去自然见到她,我没必要说谎。”
那倒是,他选择说出,肯定就是危险已过。
苏黎这才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