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与摄政王府“集灵苑”仅一墙之隔的女皇寝宫月华殿,一身亲王大礼服、头戴拿破仑式缀羽二角帽的刘平,从手捧什物熙攘往来的女官与侍从之间穿过,大步踏进了姐姐刘千桦的卧室。
刘平一进门,就看见床榻前坐着一对年纪大约三十六七岁、气质迥异的男女,正与卧床倚枕的刘千桦讨论着什么。
听到身后的动静,那对男女不约而同地回头张望。
刘平依稀记得,那西服革履、儒雅秀气的男子名叫黄浩,系已故前众议院议长黄林宏之子,著名的私立天浩文化教育基金会理事长,名下有两所私立专科学院、一个dúlì政学研究所和三家报刊杂志社,五年前当选众议员,开战后出任御前政治顾问,不时出入宫中,但并未与刘平有过两句话以上的交流。
黄浩身边的女子,头发在脑后挽成圆髻,一袭米sè西装套裙配黑sè高跟鞋,出人地麻利干练,乃是帝国首富张謇男爵之女——张倩清,身为东亚第一成衣制造企业——倩华集团——董事长,同时也是黄浩的夫人。
张倩清早在六年前便已出任御前经济顾问,算是宫里的常客,对刘平而言,她是宫中惟一可以跟姐姐相提并论的女xìng。
没等刘平回过神来,黄浩夫妇早已起身行礼,只听床上的刘千桦柔声吩咐道:“摄政王来了,你们先退下吧。”
黄浩夫妇遵旨退了出龗去,刘千桦吩咐女官撤掉两人坐过的三脚镂花台凳,换了张四脚靠背软椅,这才吩咐刘平坐下。
刘平尚未坐定,便着急问道:“皇姐今天好些了吗?”
刘千桦下意识地用手指挽了挽枕边的发梢:“托你的福。比前两天要好一些了。”
“身体不要紧的话,不如就留在月华殿吧。”
刘平严肃得很认真。
“朕这个病,反复无常,正是因为这两天好了点,估计还经得起折腾。所以决定今天就搬过去。”
刘千桦微笑得很无邪。
“今天?未免太早了……”
刘平不情愿地睁大眼睛。
刘千桦摇摇头,声虽柔,意更坚:“不早了,再拖几天,说不定又发作了,早点搬过去。朕也好静心养病。”
刘平支吾了一阵,不甘心地点点头:“那,什么时候出发,我随驾过去。”
“不必了,摄政王还有许多军国大事要处理吧?不要再因为一时兴起,忘记自己肩上的责任了。”
刘千桦语带jǐng示。刘平也不敢再加纠缠,慌忙转移话题。
“不知刚才那两位顾问,给皇上带来了什么新消息?”
“你想知龗道?”
“只是好奇……”
“思想与资本,是改变这个世龗界的根本力龗量,朕正在通过像黄议员跟张顾问这样的人,把分散在各处的力龗量转移、集中过来。”
刘平似懂非懂地眨眨眼:“那,军队呢?现在正在改变世龗界的。不就是各国的军队吗?”
刘千桦淡淡一笑:“军队只是力龗量的体现,而非力龗量的根源。没有稳固而深入人心的思想,没有高效而富有活力的资本,军队就算征服再大的地盘,也无法建立起有效的统治,为国民带来实际的利益,反而会因为无限制地消耗政治、经济各方面的资源,最终导致国家的失败甚至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