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熙望着面前一溜排滚圆的椰子,十分无语。
这便是她救活了禹王爷的赏赐?
“这可是南州千里迢迢用御马送往京都的贡品!”来送赏赐的周管事道,“上京皇帝陛下特意赐给我们王爷的。”
南州的椰子从树上摘下来,运送到上京,再从上京运来淮州,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好几个月吧?放了几个月的椰子还能吃?就不怕皇帝陛下拉肚子虚脱吗?
杨子熙压低嗓门对韩烨道:“上京的皇帝不是希望禹王爷早点挂掉吗?怎么还送他贡品?”
“面子上的情分总得维持。”韩烨同样也压低嗓门道。
“哦!面子上的情分啊!”杨子熙点头道,“王爷对我们仁和堂恐怕也只有面子情吧。我倒是宁可他赏赐些金子,或者直接给我批块地。”
两人交谈的声音虽刻意压降了,却仍旧逃不过周管事的耳朵,或者说杨子熙根本没想要回避。周管事瞬间脸绿的如同鸡屎,他想破口大骂,或者训斥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又忍住了,来的时候老夫人就特意交代过!在仁和堂可不能拿大,到底王爷如今还在他们医馆住着。
匆匆的寒暄了几句,将老夫人带的话交代完,周管事憋着火怒气冲冲的去了。
杨子熙瞥了眼韩烨,道:“你说他回去会不会将我们的话传给老夫人知道?”
“定然是会的。”韩烨笑眯眯的道,“说不得还会添油加醋。”
“那就好。”杨子熙也笑了,“其实我这人很实在。就给钱给地就好,弄些个虚头巴脑的贡品啥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众徒弟都笑了起来。
不过说真的,当下的仁和堂什么都不缺。只缺钱和地。
医馆开业以来,病房一直是处于紧缺状态。如今四间病房有三间被占用着,无论是傻子孙耀乙,还是高位瘫痪的秦仲,都没有可能短期内出院,更别说躺在医馆里走不掉的禹王爷了。只剩下一间病房便有些捉襟见肘起来。前几天南淮书院的几名肺炎病患,都没地方住院观察,韩烨和王晓石不得不天天上门,去书院给他们做检查。
所以杨子熙萌生了扩建的念头。医馆原本的宅院格局已经不够用了,扩建几间病房的同时,也好增添消毒室、妇婴保健室和传染病隔离区,以备将来所需。
盖房子所需的费用自然不少,医馆附近的东边的地如今已经开垦成了大棚种植区了,自然不好再拆了重新盖房子。而西面的地则是香坊村的祠堂。
杨子熙到底也是来了这世界快两年了,自然之道祠堂在当地人心目中的分量。与香坊村协商购买祠堂土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医馆扩建却势在必行,这便成了很是为难的事情。
唯一不产生矛盾。却又能解决问题的,便是替香坊村的村民寻一块风水更好,条件更优越的地方,最好还是淮州城禹王爷钦赐的!与龙子龙孙沾上点边儿。才能说服香坊村的人同意搬迁。
她本想着向禹王朱琛运坦言自己的要求,毕竟对于淮州城的主宰,禹王爷来说。这不过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可韩烨却让她按兵不动,不要着急。
他指出。上赶着求人,不如让对方来‘贿赂’你。同样是获得好处,实施起来却大有不同的。
然而堂堂禹王爷有必要‘贿赂’自己吗?杨子熙对此心存疑惑。韩烨给她的答案却是:有必要!因为此时此刻,唯有依靠仁和堂的保护,禹王朱琛运才能避免遭到上京皇帝陛下的两条走狗的迫害。
皇帝陛下的两条走狗近期的日子过的很是不妙,他们俩被仁和堂以‘防治急性传染病’的借口给拒之门外了,连日来只能龟缩在淮州城客栈内。
“老姚!我说你什么好呢?”冯太监把一封书信重重的摔在桌上,怒气冲冲的道,“前儿你告诉我,你已经得手了,我便信了你,即刻休书遣人往上京报讯!结果呢?禹王爷没事!一点儿事都没有?!你说你吧,竟败在个黄毛丫头手中,真是丢尽了御医院的脸面!我不得不赶紧派人快马去追!生生的跑死了五匹马,才将这封书信给追了回来!若不然你岂不是害我犯下欺君大罪?”
对面杵着的姚御医垂着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忍不住强辩道:“冯公公,我用的是什么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药效最灵验不过,又神不知鬼不觉!我怎么知道那姓杨的丫头竟然就有解药呢?当年你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