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歪着头反过来看着杨岚,嘴角带着讥嘲的笑容,双眸灼灼发亮,声音凉凉的,“你不是一直都知龗道,我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么,你不是早就知龗道我养的有死士么?你不是知龗道我在福建清理掉很多异己么?怎么怕了?”声音多了些调侃之意。
紧接着继续说道:“我刚才让侍卫给乐安灌了哑药,挑断了她的手脚筋,她这辈子只能当个活死人了,你满意么?还有一个贵妃,迟早也会让她得一样的下场,不过别急,慢慢玩才有意思呢。”他呵呵低笑两声,声音凉凉的。
此时的容逸仿佛变了个人,身上多了些玩世不恭的邪气,似乎死人对他来说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轻松随意,人命在他眼里不过是玩具蝼蚁而已,外物不相干的人并不能影响到他。
杨岚微微低头敛目,这和杨岚内心深处秉持的原则其实是不一样的,说到底她上辈子长在红旗下活在律法规则中的人来说,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但她又觉得这样的容逸才是真实的,才是他自己,不再是那个整日挂着温润笑容的男人,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在她心里逐渐变得完整真实。
容逸在等她的回答,想知龗道这个女人到底能接受到哪一步,也决定着今后和这个女人能否心心相印,这何尝不是她和自己都渴望的呢。
杨岚抬起头露出明媚的笑容,“她死不死我不关心,我不希望你走的太远了。无论怎样都要有个底线在心里。人走得太远会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们回家吧,儿子还在家等我们呢。”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龗量,这力龗量很好龗的安抚了容逸。
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丈夫,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又能怎么样呢?这个男人独宠我这么多年,没有二心,对我对孩子都是一心一意的好,就算他是恶魔也没关系。我只知龗道他是我杨岚的丈夫,我孩子们的父亲,为我们遮风挡雨,我的日子过得很开心也很幸福,这就足够了。
容逸盯着她的眼睛,并没有从其中看到惶恐惊讶害怕,反倒是坦然轻松多一些,心里忽然觉得有根弦被扯断了,也许它早就该断了,只是缺一个让彼此都能靠近的机会。
谁都不想一辈子带着面具。就算被迫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戴上各种各样的面具,仍旧希望能有个人看到自己真实的面目。能有个人能够接受真实的自己。
杨岚见他不动弹,抬起手拍他一下,“傻愣着干什么?回家啦。”
容逸终于露出了一抹愉悦的笑容,搂紧杨岚狠狠的亲了一下,靠在她怀里将她搂的很紧,“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不会迷失方向的。”
杨岚摸着他的青丝,微笑道:“这阵子事情太多了,我想过几天去普济寺祈福,跟师傅好好龗的学学佛法。”
容逸不安的动了一下,“就你们女人才信那些个东西。”嘴里咕奴着,有些混不吝的意思。
杨岚轻拍了他一下,“不许胡说,我去静静心,顺便帮师傅打理一下义庄,今年的新粮也下来了,咱家也吃不完这么多,我打算送去给普济寺,等青黄不接的时候可以多救济一些人。”
“那你今年不卖粮食了?”容逸问道。
以往每年都会捐献一部分粮食,但每年也会卖一部分新粮,不知龗道她为龗什么改变了主意,将所有剩下的粮食全都送去普济寺了,这要损失不少银子的。
杨岚呵呵一笑,“其实每年也卖不了多少钱,我这回大难不死也是老天庇佑呢,我想着以后善事多做一些总是好龗的,不都说积善人家必有余庆么,我多做一点善事能福泽庇佑咱们的孩子平安长大,再说我也不缺这几个钱。”
容逸心里有些酸酸的,还是点点头,“嗯,你想做就做吧。我不会乱来的,你别担心。你每年捐赠的粮食银钱可不少呢,在福建不也年年都捐粮食银子么,佛祖看得见你一片赤诚之心。”
心里明白她这些年走到哪就把善事做到哪,粮食卖的少捐的多,以前在富春县也是,很多村民吃不上饭,她就拿银子去买粮食回来,让衙役们挨家挨户的送去,说是衙门县老爷给贴补的,屁呀!衙门哪有多余的粮食,那全是她的私房钱从别处买来的。
为了给他做脸也为了积德行善,杨岚每年赚的钱固定要开支三分之一用于慈善,不仅仅是捐粮食,花银子,连免费学堂最开始用的钱也是她出的,在福建更是开设了药铺,常年义诊,花银子买东西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补贴帮助那些战死士兵的家属妻儿们,和认识交好龗的叔叔伯伯们送礼联络,这些都是岳父的老部下,谁家缺药材了,谁家有困难了,她都记得一清二楚里里外外的张罗着,细心又周到,还要考虑保全别人的面子,送礼要贴心急需不张扬,这些钱都是她自己掏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