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母觉得今儿这谢平岗有些奇怪。
但哪怕她算是长辈,可在谢平岗面前,也难免紧张,就像是见了官一样,也不敢胡说八道。
“乾元朝的户籍册里头,登记的女子比男子要少了许多,林姨母可知道是为何?”谢平岗又开口说道。
林崖香叹了口气:“还能是为何?这生下的孩子,未必就是活下来的,这女子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处处都是坎,能熬得过一个,未必熬得过第二个,能顺利登记户籍可不容易。”
“就拿我们来家那地儿来说吧,同个村儿里头的,家家户户,丫头多要干些杂活,饭吃不饱,病不敢生,我爹做大夫那些年,也是瞧见许多人家,女儿生了病,不过几十文银子,都舍不得出的……”
说到这里,林崖香眼中也有些悲哀。
因她林家皆是女儿,她爹还受过数不清的嘲笑。
说他医术再好又如何?将来还不是要传给外姓之人?
“那林姨母接生的时候,也溺杀过女婴了?”谢平岗随口一问。
林崖香却吓了一跳:“我不做那种缺德事儿!不过……我也只是个接生婆,我只负责接生,但……也曾瞧见过,那主家的婆母,溺死婴孩的,便是我想拦,也拦不住……”
怎么拦?
难道要冲上去,将孩子抢走?
那孩子不是她的,若她真这么做了,早就被人告去衙门关起来了,抢孩子的罪名可不轻!
也有过苦口婆心劝一劝的,但多数只能得到对方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