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只听天际“噼啪”一声,阿笙下意识抬眸望去,只见天际烟花璀璨大朵,宛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美丽的令人睁不开眼睛。
烟花盖过了她的声音,她以为陆子初没听到,其实他听到了,而他也在烟花盛开的声音里回应了。
他说:“好。”
T市大年除夕夜,称得上是最冷的一天,陆子初胸膛里燃烧着火苗,推开窗,站在阳台上,有朦胧的水汽迎面扑来。
眼前高楼层叠,霓虹灯温柔交融,夜色中的都市较之白日良善了许多。
1月末某天,一个青年男人,在恶劣的天气下,独立阳台,造就出这世上最坚韧的背影。
“阿笙打来的电话?”是韩淑慧的声音,陆子初接听电话的时候,她把电视声音调小了,他那般的语气,除了对阿笙,不会是别人了。
陆子初回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母亲,身上有着浓浓的潮气。
“她要回来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有着最平和的微笑,但眼角却湿了。
韩淑慧眼睛酸痛,上前抱住儿子:“好,回来就好。”
都是执拗的人,子初如此,阿笙如此……韩愈亦是如此。
阿笙做事向来喜欢简单,正因为简单,遇事分明,所以会给人无情的假象;陆子初在无情中辨别简单,开始明白,等待是最好的坚守;他不再占有她的自由,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幸福。
他和她灵魂相守,纵使有朝一日剪断了情愫,也会有比情愫更热烈的情感流走在血液之中。
她不是他“血脉至亲”,又能是什么呢?
……
这天晚上,一群年轻人坐在一起边看电视边玩游戏,粱茉拉着阿笙参与其中,不巧输了,粱茉便笑着问她:“18的时候,你有什么梦想吗?”
阿笙沉吟片刻,语气温软:“18岁,我以为我以后要嫁的人一定是子初。那个走路的时候喜欢一下子把我抱起来的男人,但我嫁给了我前夫,无数个黑夜里,他握着我的手,试图给他温暖,也试图给我温暖;于是我们三个就像是一只只受伤脆弱的兽,在各自的阴暗角落里生存了长达七年之久。07年以后,我不敢再有梦想,但2014年,我希望吴奈转危为安,想化蝶成飞,把曾经的顾笙重新交给那个男人。他认识我的时候22岁,今年却已经是32岁了,他教会了我爱和被爱,以至于爱的太浓,掏空了自己的灵魂,但我不悔。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幸福如果来的太慢,没有关系,停下脚步,等一等,也就来了。”
众人全都沉默了,一个个看着阿笙,目光温暖,盈盈水光,他们都听出来了,阿笙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放下了。历经沧桑,终于在岁月中破茧成蝶。
唐汐听到那句“转危为安”,原本想笑,但泪水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