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轲峰的忽然离开,并未让在座的其他人有什么不适和不快,毕竟他们都清楚:在尚都内,姬轲峰身份已经不一样了,为了表现得不一样,他哪怕是演都得演一副管制者的样子给其他人看。这就和那些为官的,口头上说亲民,但也不能随时在民众面前挂着笑脸,总得与其他人拉开一定的距离,是相同的道理。
会议室中剩下的三人沉默了,各有心事。
朱卫东被架空了,他失去了军队,只留下了少部分保护自己的人,更失去了蛊猎场的权力,因为他无法离开这个地下堡垒,除非和唐术刑他们一样,有时间疫苗,否则出龗去就是个死。
郑国渊的死,对他的打击相当沉重。他与郑国渊一样,都是流落他乡者的后代,他深知“回家”是什么含义。他想过离开这里,回到祖国,但那不可能,过去是祖国无法接纳他们这批人,现在是想走没法走。
怎么办?周旋吧!在唐术刑、顾怀翼、姬轲峰和尚都之间周旋,先自保,伺机崛起,总之不能坐以待毙。
唐术刑一天前才回来,他冒险联系了詹天涯,在边境上亲手将郑国渊一部分骨灰交给了对方。詹天涯并未把骨灰撒在地上,而是答应找一块风水较好龗的地方下葬,虽说他是个毒枭,但死了就只是一个渴望回到祖国的老人而已。
再次见到詹天涯,唐术刑发现詹天涯瘦了一大圈。话也变得极少,只是让唐术刑留心注意关于夜叉王的情报,他也在派人四下寻找,因为身在尚都内的魏玄宇,说不定就是他们最龗后的希望。
至于顾怀翼……这个已经掌握了郑家大权的人,第一件事便是留下了少部分的军队继续保卫王室之外,剩下的人全部撤回金三角,固守不出。表面上是要服从尚都的管制,实际上只是带人回来与尚都对峙,以保护之名。将蛊猎场包围。
除此之外。顾怀翼还是将早年划归于田龙亭名下的那批原本属于吕宝森的人和武器归还,还给了对方一笔钱。虽然林索图和田龙亭都认为他是在放虎归山,在自家后院安插了一个劲敌,但顾怀翼依然我行我素。只是说“是别人的。终归要还给别人。是自己的,别人想抢,都抢不走”。
同时。顾怀翼也让田龙亭将手上多年的情报整理出来,但田龙亭却声称在那之前,郑国渊已经叫他全部毁坏了,连储存的硬盘都全部销毁,扔进钢水熔炉之中化得连渣都没有了。
顾怀翼明白,郑国渊是不想他走老路,干脆断了他的路子,让他自己想办法经营自己的未来,但这却苦了顾怀翼。他的确是不想干贩毒的勾当,但郑家多年收集的情报,说不定对眼下的事情有重大的帮助。
不过顾怀翼却从田龙亭那里得知,当年郑国渊的的确确收留了唐定峰和姬民兴两人。虽然时间不过两年,但两人却屡建奇功,带着郑国渊的部队多次打退了围攻他们的政府军,被郑国渊视为上宾,但两人却坚持不在太多的人面前表露身份,平日内也是用的化名。
至于后来两人为龗什么要离开?又去了何处?田龙亭不知龗道,只知龗道某一天,这两个必须参加郑家大会的人消失了,而郑国渊却没有给众人任何一个解释,也没有表现出反常,所以,大家都知龗道,这件事不能多嘴过问,干脆也就当这两个人从未出现过。
顾怀翼并未将事情告诉给唐术刑和姬轲峰,他认为还不是时候。也许是直觉,顾怀翼总觉得事情的核心还是在唐定峰和姬民兴身上。
“我们也该回去了。”唐术刑此时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意外撞到在那里目光呆滞的阿米,和其身边的贺晨雪。
唐术刑不好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转身便朝着尚都方向走去,而紧随其后的顾怀翼看着阿米有意无意地说了句:“咦?鸡爷没有带你进尚都吗?”
说完,顾怀翼故作自己失言的模样,咳嗽了一声转身跟着唐术刑快步离开,其实这句话是他故意说出来的,他很清楚,姬轲峰有那个权力带阿米进去,而且现在带阿米进入不算害了她,毕竟蛊猎场也充满了那种毒气。
两人离开,朱卫东走出来,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又扭头看着阿米和贺晨雪,叹气道:“别站在这了,每天没龗事就杵在这里等着,想变成望夫石啊?”
“和我无关。”贺晨雪冷冰冰地回应道,“如果当初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你现在也遭殃了,这就叫损人不利己。”
朱卫东懒得和这个他眼中的小女孩儿争辩,只是摇摇头走开了。
“走吧。”贺晨雪拽着阿米要走,可阿米还傻傻地站在那。
阿米低声道:“轲峰是不是有……有其他人了?像刑二一样,在尚都娶了其他女人?怕我进去知龗道?”
“不会。”贺晨雪摇头安慰道,“鸡爷是个从一而终的人,和刑二不一样,这一路走来你也知龗道,三个人当中,最有正义感,最老实的人就是鸡爷。刑二是个……是个……反正不是个老实人,顾怀翼是个疯子,你找了个好男人,相信他吧。”